康罕之统率讨逆军还在半路上,听到固上城陷落的消息,立刻就停止了行军。
陈昂没有没想到,张善夫、徐文虎的大军未动,赵行德小小一支偏师,就能将河中搅得天翻地覆,留守河中的康王父子却拿他没有办法。大宛久攻不下,已令陈昂十分恼怒,康国不但连赵行德这支偏师都拿不下,反而对其充满忌惮之意,康罕之在军书中满篇都是猜测赵行德下一步将如何行动,他可能攻打哪一座城池,只字不提如何出兵将其剿灭,如果不是河中大局还要康国的贵族相助,陈昂几乎想要立刻立刻将这个畏缩不前的家伙就地斩首了。
“还要再增兵十万?”看到后面,陈昂的眼睛一下瞪了起来。
“赵行德一共才六万人马,他十二万人马,居然还嫌兵少?”
陈昂压抑不住怒气,气冲冲地抖着军书:“堂堂上.将军,畏敌如虎,还不嫌丢人的吗?”
“摄政王殿下息怒,”一位大将出列劝解道,“康罕之如此,也是老成持重的做法。”
此人名叫石天波,言语与中土无异,面目却是高鼻深目,褐发碧眼,是康国大族出身,在陈昂麾下听用的康国将领以他为首。石天波虽然不算是康王康恒明的部属,却同属河中本地的势力,这时候站出来为康氏辩解,也是隐隐有争取众多康国将领人心的意思。果然,他说话以后,又有几个康国大族出身的将领出声,虽然没有出什么高明主意,话里话外却都是维护康国王族之意。陈昂若要追究,也不得不忌惮两分。
陈昂盯着石天波等人,手指轻轻摩挲着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
陈昂的身边人都知道,这是他怒极的表现,下一刻,很可能就要挥剑杀人。
然而,这一次,他长呼了一口气,按下心头的怒意。
“好了,既然众位都为康罕之说清,孤王暂且寄下他这畏敌不进之罪,一个月,”陈昂看着周围大将,目光令人不寒而栗,石天波等不禁把头低下去,摄政王久掌虎翼军,旧部人马无数,他手中的可不仅仅是河中的势力,“一个月,”他冷冷地说道,“康罕之必须出兵,解决赵行德,万不能让他在河中站稳脚跟,更不能让他从容征集粮秣,接应张善夫徐文虎大军东返!”赵行德在宋国经略河南河北的事迹,陈昂在敦煌也略闻一二。这才是陈昂最为担心的,河中与大食国之间是万里戈壁,若不能解决粮草辎重,徐文虎和张善夫的大军只能坐视河中之变,万一赵行德从河中搞到足够的粮秣,说不定就能接应大军返回。
陈昂重重地“哼”了一声,挥手示意这个议题结束。
“今日继续四面围攻,以南城为主攻,谁愿率部先登?“
大宛城小而坚,自古以来便是河中有数的坚城,从前唯一的弱点是城内没有水源,需要从城外取水。陈宣巡狩河中前,暗中安排在大宛城内凿了深井,因此,连水源都不再依赖城外。大宛城内原有十余万居民,陈宣进入大宛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城内老弱妇孺全部驱赶到城外,称得上是无懈可击。所以,虽然陈昂所率河中诸军在兵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围攻数个月,又得铁桶巨炮之助,仍然不能攻克城池。只能靠断粮和持续不断地攻城来消耗守军的兵力和士气。-- by:da50s2x|15582|114859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