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钰从一游方的道玄门弃徒口中听闻,有人曾见过璩傲在临邛一带出没过。当时正值朝廷大肆搜寻,七国之乱帮凶之人,心有余悸之余,不敢擅离代地,以防不测。心有不甘,只好派了门下五名弟子前来探听虚实。然而几近半年,却迟迟未有五人的音讯,恰巧此时朝廷为了安定人心,不再追究叛逆之事,放下心来的墨钰,便亲自来临邛探个究竟。
墨钰虽为人不齿,但对其妻却甚是痴心。其妻与他乃是结发,二人恩爱有加。其妻为他生下一女一子。其妻后生得心痨病,墨钰遍寻天下名医,皆不奏效。在其妻弥留之时,墨钰拉着她的手,声泪俱下,指天发誓,今生不再复娶。门中之人,皆以为他乃胡诌之言,没料想,这十几年来,他竟真的不再与任何女子有所纠葛。
其妻丧时,其子女尚幼,请得名师相教,犹不放心,一旦有空暇之时,便会亲自悉心指导。其女墨蕊有着令绝世美女也嫉妒的容貌,小家碧玉,倾国倾城。
蒲宝见墨钰离去,躬着身子上前,讨好地对墨蕊说道:“方才之事,多谢师姐了!”墨蕊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并未置一言,快步追上墨钰,随后二人不知说着什么。
蒲宝倾慕墨蕊已久,整天有意无意地想讨得墨蕊的欢心,然而墨蕊乃心高气傲之人,从未用正眼瞧过他,然而蒲宝却乐此不疲。众弟子见蒲宝今日又吃了闭门羹,皆匿笑不已,蒲宝心中也是十分恼火,眼中闪现出狠色,然而只是稍纵即逝,旁人并未察觉。蒲宝扫了众弟子一眼,换上笑容,跟上墨蕊的脚步。
墨钰步入酒肆中,见大厅内陈旧不堪,紧锁眉头。掌柜上前笑道:“几位客官,住店还是用膳?”墨蕊淡淡道:“用膳,掌柜看着办就是了。”掌柜将众人请到案几前,随后去安排。
墨钰正要落座,蒲宝疾步上前,用衣袖,将黑钰与墨蕊的铺席和案几反复掸了数遍,才点头哈腰地,站在一旁。墨钰点点头,安然入座。众弟子见蒲宝如此毫不羞耻,皆感到厌恶。于是众弟子围坐在一张稍大点的案几前,待蒲宝到时,已无空位。
墨蕊见状,淡然道:“若无空位,到这边来即是了。”蒲宝闻言大喜过望,得意地向众弟子一扬眉毛,乐呵呵地跑到二人的侧面,就地坐下。墨蕊蹙起蛾眉,厉声道:“谁让你不分尊卑地坐在这里?”蒲宝慌忙爬起,惊愕地看着墨蕊。
墨蕊指着旁边道:“我是让你坐在那里!”蒲宝顺着墨蕊手指的方向,看到旁边有一张只有立锥般大小的案几,墨蕊冷冷道:“还不快去!”蒲宝无奈,只好赔着笑脸,怏怏地坐到那里。众弟子看着蒲宝狼狈的样子,哄然而笑。
墨钰面色一沉,咳嗽一声,众弟子吓得不敢再笑,伏在案几上,连大气亦不敢喘。墨钰冷哼一声,隐忍不发,悄声对墨蕊道:“蕊儿,常雷如此大胆,半年来却音讯全无,莫非疏于管教,竟将老夫不放在眼里了?”
墨蕊劝道:“父亲不必忧虑,依大师兄为人,不肯乱来。此事本就捕风捉影,那游方之人,不也说了,十几年有人看见璩傲在此地出现过,这么多年了,他在不在人世还尚且难说。大师兄他们也是无处找寻。“墨钰恨恨道:”即便找寻不到,为何却无半点消息?“
墨蕊道:”父亲冶下甚严,门中之人皆俯首帖耳。如今大师兄他们还未找到璩傲,想来怕父亲责罚,才迟迟未有消息。“璩傲怒气渐消,说道:”不管如何,见到五人,即便不用门规,责罚一顿定是难逃。“墨蕊想再劝,墨钰摆手道:”蕊儿,你莫再劝,倘若不然,坏了门规,何以驭下。“
墨蕊叹息道:”既然父亲意已决,蕊儿也不便再说什么。希望父亲能体谅大师兄的苦处,问清原由再责罚也不迟。“墨钰本就对墨蕊疼爱有加,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从未喝斥过她,见墨蕊有些不乐,嘿嘿笑道:”蕊儿莫生气,为父依你便是。你呀!聪明像为父,和善却似你娘。”
墨蕊娇嗔道:“那父亲以为蕊儿不该如此吗?”墨钰笑道:“为父怕你如此和善,倘若嫁得圆滑之人,少不了吃苦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