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阳曜摇摇头说道:“本官隐隐觉得此事无有如此简单,从先前所得音信看来。晁衡与归凤已有约定,将欲置本官以死地。昨日在王宫,相国大人欲擒故纵,当众说出归凤之事,晁衡表面看似平静,但听本官说将归凤遣送连道弃市,他谎语不再过问,定是私下有何谋划。难不成昨夜有人走漏风声?”漆雕龄道:“昨夜,不才暗自留心,疑兵出府后,无人进出府门。而且方才飞骑也说,一路之上,不但无阻拦,甚至也不见有人跟梢。”
计阳曜点点头,疑惑道:“据报,不仅晁衡未出辕门一步,而且亦无兵马出入。难道真是本官多虑了不成?”而后又摇头道:“关乎性命,小心无大错。”漆雕龄阴森着脸,狠狠道:“明公,既然如此,何不就地处决归凤,岂不省心?”计阳曜叹道:“晁衡不愧是行大事之人,他以大军出征,不宜见血光为由,将此事彻底封死,再加上程不识从中挑唆,大王已当面应允。倘若不计后果,一意孤行,到头来,连累大王不说,我等性命亦堪虞。”
漆雕龄道:“干脆将归凤留在府中,严加防范,待大军出征后再行处决。”计阳曜道:“本官考虑再三,亦想到这一层。晁衡如此虎视眈眈,岂能不有所行动?归凤终究是祸患,一日不除,本官一日难以心安。”二人陷入沉默,须臾,计阳曜一拍大腿,阴笑道:“本官已有妙计,你将归凤押入囚车,待本官回转,立即起程。”漆雕龄甚是识相,不多问,拱手而去。
营帐中,晁衡听完斥候回报,笑道:“想不到,计阳曜这只老狐狸,做事竟如此谨慎。”话锋一转,对斥候说道:”你再去连道,告之主父将军,密切注视,连道城中的动向,切不可暴露行踪。“斥候领命而去。
忽然,军士来报,长沙国相与长史求见。晁衡十分惊讶,不知二人何意,暂且先见机行事,端坐主位,说道:”有请!“不一会,二人进入帐中,寒喧后,吴庸拱手道:”白马侯军务繁忙,本不应来打扰,但属下有一事,想请求白马侯相助。“晁衡笑道:“相国客气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本将出征,辎重还指望相国竭力协助。有何事,相国只管吩咐一声,但凡本将力所能及,决不推辞。”吴庸道:“白马侯请宽心,粮草辎重,本是属下分内之事,属下岂敢走心。”而后用眼神示意计阳曜。
计阳曜装作诚惶诚恐道:”启禀白马侯,下官奉大王之命,欲将玄妙帮贼首归凤押往连道,恐有心怀不轨之人拦截。此事深得大王关注,下官不敢有任何差池。无奈国中兵马皆弱,不及白马侯将勇兵雄,因而下官想请白马侯,能调拨一两百军士护送,下官不胜感激。“说罢,与吴庸对视一眼,皆冷冷一笑。”
晁衡哈哈大笑道:”本将当何事,此乃小事一桩,二位差人通报一声便可,何劳亲自走一遭?“转而故作沉吟道:”唔!大军尚未集结完毕,为保险起见,本将派五百军士,前去护送,二位以为如何?“二人不免感到意外,吴庸怔了怔,拜道:“如此属下便可安枕而卧,多谢白马侯。”晁衡笑道:“相国无须多礼,不知何时动身。”
吴庸道:“此事拖延不得,当然是越快越好。”晁衡点点头,出得帐来,大声道:“突骑校尉端木藜听令。”端木藜跪拜,晁衡又说道:“你带领五百精兵,护送计长史前往连道,不得有误。”端木藜道了声诺,问道:“末将敢问将军,是否等计长史一道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