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很快焖好了,上面蒸的霉干菜和小鱼干飘着淡淡的香味儿,虽然没有美味的调查,菜也是简单蒸的,可对咕咕作响的肚皮来说,也足以当一顿美味的大餐了。
任谁几天下来每日只吃一餐,都会这样不是?
允璎把济公法宝往船板上一扔,随手拿过三根木柴围成三角,然后拿着破抹布把锅端了下来,放到了三角上端正了锅,这才把一边准备好的陶罐放到了炉灶下,那陶罐里是一会儿要喝的用的热水,就着炉灶中的余柴,恰恰好。
“喂,吃饭了。”允璎头也没抬,拿出两副碗筷,黑黑的碗残了边缘,小心些着用却也不会割到嘴巴。
她喊的这个吃饭的人就在船舱里,也就是她所想的祸水乌承桥。
她醒来的时候,船上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后来听救了他们的那个船家说,她溺了水,他的右腿被打得血肉模糊,据说,这厮当时还清醒着,是他请求那位船家一定要救救她这个娘子,就冲这点,允璎才勉强允许他吃她做的饭,知恩图报乃国人之美德,作为一个好青年,允璎还是很信奉的。
乌承桥的腿伤已经包扎过了,所幸,只是外表看着吓人些,经这儿的赤脚大夫整了骨,静养上一段时日倒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段日子是别想随易动弹了,所以,这几天除了吃喝拉撒,他干的最多的就是躺着发呆,这时听到允璎的话,才动了一动,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给。”允璎添了饭,挟了些霉干菜和小鱼干在最上面,弯着腰钻进了船舱,递到了乌承桥手上。
他也不吭声,接过碗慢慢的扒了起来。
允璎睨了他一眼,转身出去盛自己的饭。
这厮倒是有副好皮囊,他的发比她还长,又黑又亮,剑眉、星眼、直鼻、薄唇,眼睫毛如扇般,又密又长,对襟的布衣,兴许是躺得久了,胸口已经敞开,露出白皙健硕的胸膛。
反观她,头发枯黄,一双手虽然修长,却枯瘦得很,若说她前世那双手是春后的嫩笋,那她如今这双便是那寒冬的笋干,可瞧瞧他,那双手骨节分明,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允璎一边扒着饭一边猜想着这男人的来历,他有那样一双手为什么还要娶一个泛船人家的女儿?实在不合常理呀。
一个无钱无势无家的船家女,有什么可让他图的?姿色?允璎已经在水里照过了,柳叶眉是柳叶眉,就是杂草多了些,眼睛是够大够清,鼻子算是马马虎虎过得去,唇……
估计这副五官中也就这唇形和眼睛还过得去吧,但这些组合放在一张黝黑又粗糙的瓜子脸上……唉,不敢恭维呐。
偏偏这样的脸上,在眉心的中间,还配了一颗鲜艳欲滴的美人痣,越发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允樱叹着气抚上那美人痣,眉毛啥的还能人工修修,可这皮肤、这头发该怎么养才能配上这颗美人的痣的呢?
突然,允樱眼前闪现一个情影,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却没有门没有墙,一切混然天成般,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是四四方方的……
允璎不由皱起了眉,这是什么东东?
允璎想看个清楚,便松了手睁开了眼睛,那场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闭上眼再按,四四方方的空间再次出现,又松手,却又不见。
允璎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难道她真的中奖了?穿越大军中众多的随身流有木有?各种各样的空间有木有?各种各样发家致富的宝贝有木有?
哈哈~她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衰,老天让她意外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不补偿点儿什么怎么行嘛。
允璎正暗暗窃喜间,突然,手上多了一只温热而干燥的手,她纳闷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乌承桥不知何时调了个方向,已挪到了她面前,手自然是他的。
乌承桥伸手拉下她的手,脸微微仰着打量着她,红润的唇动了动,吐出几字清醇:“你怎么了?”
“嗯?”允璎傻傻的眨了眨眼,问道,“我怎么了?”我只是突然怀疑自己得了个随身宝贝空间罢了,不过,不能和你说。
“病了么?”乌承桥松开她的手,再次探下她的额,又抚了抚自己的,纳闷的皱了皱眉,好像一样烫啊。
“你才病了呢。”允璎撇嘴,一巴掌拍开他再次探过来的手,从他面前拾了空碗过去,“还要吗?”
“不吃了。”乌承桥皱着眉疑惑的打量着她,心头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对劲。
“不吃算了,反正余下的粮也就够个两餐的。”允璎嘟着嘴,避开他的目光开始收拾东西。
“你放心,我会负责的。”乌承桥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低低的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负责?你怎么负责?”允璎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自己还没好俐索呢,你还是先负责起你自己吧。”
乌承桥一滞,是啊,他乔承坞如今已经不是乔家的大公子了,乔家所有的产业已经没有他的份,甚至,他都不再是乔家的子孙,浮萍无果,明月无根,他如今不过是个被逐出宗谱的浮萍罢了,如今还拖着一条残腿,他拿什么负责?
允璎见他不语,回头瞄了一下,也不去管他,他有的是功夫发呆,可她却没有那么好兴致,收拾完这些,她还得上岸去倒夜壶,还得去打清水,还得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野果,回来还得给他熬药,不到天黑是根本歇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