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面对的问题,迟早还是要面对的。
在允璎再一次提心吊胆了一天之后,一大早,韵儿就接到了戚叔的话,那个老头子来了。
允璎立即收拾好自己,去了前厅,总算是见到了这个“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乔立石,七十一岁,长得干瘦干瘦,花白的发须,留着稀疏的及胸山羊胡子,一副笑容可掬的和善模样,看到允璎,也没有长者的架子,起身冲她拱了拱手。
这样的人,确实很难对他起什么戒心,可惜,允璎心里有乌承桥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凡是涉及乌承桥的事情,就像触到她的刺般,会不由自主的警戒。
搁在前世,她这样肯定会被那些好友们笑话没骨气,可是,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他是她想要守护的人,同样,她也相信,他会为她守护。
“老人家是来取货的?”允璎含笑问道,对他再不待见,可来者是客,货行是开门做生意的。
“不是不是,我是想来问问,贵行的船这两天能否安排得出来?既然货存在你们这儿,这出运的事,自然也是一事不劳二主了。”乔立石笑眯眯的问。
“要运往哪里?”允璎笑得更客气,果然,要开始了。
“威城城外的兵营。”乔立石直言。
“这是军粮?”允璎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
“是。我们有幸领了这差使。”乔立石捋着山羊胡,显得颇为自豪。
“老人家,我心里有个疑惑。不知当不当问。”允璎点了点头,很谦逊的看着他说道。
“小娘子只管直言。”乔立石倒是瞧不出什么看不起女人的样子,只是一贯的笑模样。
“老人家姓乔,不知道和我们所知的乔二公子有什么关系?”虽然手里早有资料,但允璎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一通,为自己后面的建议作铺垫。
“论辈份,他应该称我一声叔公。”乔立石笑道。“小娘子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不去找他的船队反而来了你们这儿?”
“正是,相比之下。我们货行可是一点儿优势也没有,而且,乔二公子又刚刚回来,想必均出一条船也不难吗?他家的船。一条应能比过我们好几条呢。”允璎见被他看透,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小娘子说的有理。”乔立石微微一笑,却一点儿也没显出半点儿尴尬,就着允璎的问道,他解释道,“承轩荣任家主未满一年,却遇到诸多麻烦,身为长辈,没能为他分忧也是惭愧。怎能因为这些小事再去烦他呢?而且,据我所知,你们货行与他也算是很不错的交情。之前,那漠商的货不就是你们援手的吗?他既信你们,我又何不信你们的?”
“多谢老人家信任。”允璎听到这儿,也知道再说无益,便笑道,“只是不知道我们这儿还有没有多余的船。老人家莫要心急,我让他们这就查查。”
“嗳。不用查了,你能替承轩解释漠商的事,也必能为我解释小小的几条船不是?我要的也不多,不过是把那三百多包的粮食运到威城便好,这个是交货的令牌。”乔立石此时不知为何,却突然不再问他们货行能不能排出船来,径自从怀里取出一块铜制令牌放到允璎面前,还从怀里掏出三张百两面额银票,这是此行的报酬。”
“老人家,我们这儿一时半会儿可能排不下这行程啊,您的货何时起程?”允璎有些意外,连忙问道,“若是急了,还请老人家另外想想办法,我怕耽误了您的正事,担不起这责呀。”
“半月内送到即可。”乔立石却站了起来,笑着摆手,“我相信贵行的能力,必定能替我安排好一切,这银子也付清了,我也就不派人跟着了,等你们归来,把这令牌送到承轩手上,也是一样的。”
“可是……”允璎错愕的看着他,这情况,她还真的没想到过,他就这样相信他们货行?还是另有预谋?
“就这样说定了,承轩相信的人,我也信,辛苦了。”说罢,乔立石单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捋着胡须,踱着方步径自哼着曲儿走了。
允璎一愣一愣的看着离开的背影,只觉满头黑线,这都什么情况?
“小娘子,现在怎么办?”戚叔和陈管事见乔立石离开,忙从各自的位置走了出来,围到允璎身边问道。
“他这是有备而来啊,令牌和银子都准备好了,还连个随从也不安排,这路上必有所图,我们不能去。”陈管事急急说道,“这可是军粮,疏忽不得半分,可那些粮,差不多七成……只怕我们的人,有去无回啊。”
“说不定,整个货行都麻烦了。”戚叔也急得满头的汗,“唉,偏偏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一个都不在家,这可怎么办?”
“小娘子,不如,去和关大人说明内情,这批货,我们决不能出。”陈管事目光坚决,苦口婆心的劝,“他是有预谋的,我们宁可不赚这三百两银子,也好过落人圈套。”
“稍安勿躁。”允璎被陈管事这一句话提醒到,她怎么忘记了,乌承桥他们都不在,关麒也没在,可是还有关麒他爹呀,不,这件事还是找邵会长比较好,以他老辣的目光,必定有应对的办法,要是有他的配合,再加上自己去柳媚儿那儿借些船只人手什么的,应该能把货行的损失降到最低。
想到这儿,允璎目光灼灼的说道:“我这就去找我大伯和表哥,既然他们敢给我们挖坑,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把他们自己埋进去。”
她相信,关大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