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岸上,周氏和应氏已经做好了午饭,邱晨几个简单吃了。老何拿出收购藕种等的剩余银钱,连明细账目,都交给邱晨。邱晨让青杏收了账目银两,又拿了一只包裹出来,交给老何:“何师傅,这里是二百两银子,一百两是你今年的工钱,一百两是我给你的安家费用。当然,这一百两工钱只是预支的部分,咱们这片湖,我是跟娘家五五分账的,我再从我那五成里拿出两成给你……呵呵,这个收益多少,我可就不敢作保证了!”
老何看着桌子上不大的包裹激动地眼睛有些发红,连连摆着手道:“东家娘子,使不得,使不得,您给的工钱就已经足够了,哪能再拿安家银,更别说再拿份子钱!”
邱晨笑着往前推了推小包袱,道:“何师傅,咱们也在一起待了一年了,我啥脾气何师傅想必也知道。我是把何师傅当成自家人看待的,我信何师傅,能够让我吃上莲子、鲜藕,也能让我这湖挣到钱……以后,种植这一块,该收该种该施肥,都交给何师傅你来统管,你有什么事儿直接找大哥,大哥办不了的,还有我……我就想着,等咱们把南沼湖种满了荷叶莲花,菱角芡实,等到夏日碧翠叠盖,红荷映日的时节,咱们这南沼湖可就不再是荒湖烂泥地,到时候哇,说不定多少文人墨客都要跑到咱们湖边儿来,赏荷赋诗……”
老何被邱晨描述的美好前景激动的不行,脸膛本就黑红,也看不出红脸了没有,只是一双不大的眼睛亮的闪人,眼周的皱纹越来越深刻起来,几乎像是刀刻上去的一样了。
跟老何交待了,让青杏收了老何交回来的剩银子和账目,老何也不等着送邱晨,又急匆匆地乘了船赶着去看着种藕种鸡头米等物了。邱晨又询问了应氏、张氏,可缺什么少什么,应氏却是个朴直憨厚的,只笑着连连摇头,看着张氏。张氏笑道:“东家娘子,我们一家这一趟虽说走的远,路上却照应的好,家里几乎大小物事都搬了来,到了这里,舅老爷舅父人待我们都好,更是不缺什么。夫人不必挂记。”
见邱晨点点头,张氏又道:“东家娘子,物事不缺,就是我家大小子,原来在家里,准备今年开蒙的,如今到了此处,诸事皆好,就是这儿还没有学堂没有先生,孩子们开蒙怕是赶不上了。”
邱晨道:“这儿人少,条件也有限,一时怕是没法子建私塾。不过,咱们老家就挨着私塾,先生是咱们自家请的。府城也有不少好塾。另外,这里离杨家铺子不远,也可以把孩子送到我爹娘那里,入学开蒙……嗯,这事儿不难,你跟家里人商量商量,看把孩子送去哪里更好。定出个长成来,给我捎个话就行,我派人接了孩子送去上学。”
说到这里,邱晨看着张氏和应氏笑道:“上学不难,就是怕你们娘俩舍不得孩子离了跟前!”
应氏连忙摆手,张氏也笑着道:“东家娘子说笑了。古语说的好,玉不琢不成器,孩子不磨练也成不了器,婆婆和我都懂这个理。”
邱晨颌首赞许道:“嗯,这是你们婆媳俩明白事理。”
打发了应氏张氏,邱晨又跟周氏唠叨了几句,把俊文不愿近期娶亲的事儿跟她说了说,又杂七杂八地聊了小半个时辰,邱晨这才辞过众人,乘了马车回了安阳城。
大兴早就得了信儿,远远地接出西城门近十里地。
马车稍停了停,大兴就上了马车车辕,替了青江赶着马车,一边儿跟邱晨说话。
那日,呼延寻遣开了随从小厮,他跟林旭说了什么没人知晓,但近几日钰良上了心之后,隐约地从林旭的自言自语中听了些来,虽然只言片语并不连贯,可大兴学给邱晨之后,她就大致给串了起来,也就把呼延寻和林旭说的话才猜了个大概。
车子临近城门,邱晨就把车帘子放了下来,依靠着一只垫子静静地坐在车厢里,慢慢在心里合计。呼延寻说的那些话,她是一句不信的。只是,她很奇怪,呼延寻之前对她母子三人几乎是不闻不问的,根本没放在眼里,她主动提出一拍两散不是正合他的心意,为何又做出这诸多事情来?还对林旭做出这种假惺惺的态度来?
呼延寻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说是想着一家团圆和美,她是绝对不信的。那么,呼延寻想谋求的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也毫无头绪,邱晨揉着发胀的鬓角,干脆把这些先丢开手,那人的事儿先不理会,还是先安抚了林旭的情绪,让他安安心心地把这场院试考完再说吧!
一路进了城,回到林宅,天色也临近黄昏。大兴送下邱晨,就连忙又骑了马去郭府接林旭了。
顺子家迎着邱晨进了三进院,带着婆子们送了热水上来,邱晨洗漱了,换了家居的细棉夹衣群,在炕上坐了,顺子家的又上来询问,“夫人,昨儿接了信儿说今儿夫人来,一大早,大兴管家就打发了人去了码头,买了一桶鲥鱼和几位鳜鱼来,都是鲜活的。今晚就吃鱼可好?”
邱晨笑着点点头,顺子家的又问:“夫人可有什么要嘱咐陈氏的?”
邱晨喝了口茶,笑着摆摆手:“说起来,陈氏才是正经学过上灶的,比我强得多。你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