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表明,不用那般厚脸皮地赖上不走……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邱晨又问:“奴儿干都督的家眷是否也在京里?”
承影略略怔了一下,随即道:“是,奴儿干都督夫人嫡出的有两位公子,庶出的也有四五个儿子……连带夫人和几位生育过的妾室都在京里居住,每年奴儿干都督会在年后回京述职,在京里住一个月……据说,奴儿干都督那……啥极强,是以,每年秋天奴儿干都督胡允宸的府里都会有一两位公子小姐出生……”
邱晨听得怔住,片刻露出一副似不肖似厌恶的表情来,随即摇摇头,吩咐承影道:“看着辽都督府和奴儿干都督府……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所联络。”
这辽地都督和奴儿干都督两职因各种特殊原因实行的是世袭制,若非意外,这两个地方的都督就会一直在霍家和胡家传承下去,这样变换一种说法,其实两地更像是两个独立的诸侯国……在当地就跟小朝廷一样从开国经营到如今已有百多年,早已经根深蒂固……这种情况之下还手握重兵,也难怪皇帝不放心,要立下那样的规矩。
其实,纵观历史,这些办法也不过只是防着没有心的,真有心谋反自立的人,又有哪个会顾忌父母妻儿的?刘邦的父亲被捉了推到阵前,架了锅准备要杀之炖羹,那刘邦还说让对方分一杯羹给他呢!
邱晨无声地摇摇头,将种种纷乱的思绪抛开,平复着心绪,转身去了阿福阿满的房间看过两个孩子,转回来安置了。
如是又过去了几日,承影得了消息,奴儿干都督大公子胡旸跟霍飞柏有所来往,却并不密切。除此之外,两处再无任何消息,宫里那两个小太监被查到些许消息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下场后果可想而知。霍飞柏也如常抱病,却并不在家中安养,时常出入酒楼茶馆,偶尔也会跟胡旸见上一面,其他再无什么异常。
邱晨连续盯了几日,也暂时将这两件事丢到一旁。秦礼又送了一份信回来,秦铮在信中说,他已经到达南直隶,三两日之后就可回京。
得了消息,邱晨就吩咐人开始为秦铮归来做起了准备。衣物用具诸般都一一过了一遍,该换的换,该拿出来的拿出来……
这些活计自然有丫头们做,邱晨却时时要四下里亲自看过才放心。
得了消息,邱晨也不再想着出门,每日里抱着昀哥儿,指着衣柜里挂着的男式衣袍、靴鞋等物,跟昀哥儿说着话:“这是爹爹的袍子……这是爹爹看的书……这是爹爹用的镇纸、笔洗……爹爹就要回来了,爹爹回来就能带着昀哥儿骑马,教昀哥儿看书写字……还能带着昀哥儿射箭涉猎……昀哥儿高兴不高兴?”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听着邱晨絮絮地念叨,昀哥儿就满脸欢喜着连连点着大脑袋,到之后,每看到那些衣服鞋子靴子镇纸笔洗什么的,昀哥儿就兴奋地嚷嚷:“爹……爹……”
邱晨听在耳中,又是欢喜又是发酸,孩子从出生到如今,眼瞅着就快满周岁了,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爹……
如此忙碌了三天,十月十四之日,终于传了信儿回来,秦铮已经到了城外。只不过,因为带了南陈的使者贡品一路,秦铮要在城外候着,等皇上下旨方可进城。
他这会虽说没有赵国公献俘那般风光,却也算是班师回朝,自然有一套庆典的定例要遵循。
邱晨听得满心欢喜,又隐隐忐忑着,甚至有些烦躁坐立不安着……她既盼着那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尽快回到她的身边来,给她安心的依靠,但那南陈公主的传言在她心里就像一根刺,总让她无法安心。
有时候,邱晨也会觉得自己如此很不够理智,很……不可思议,上一世活了几十年,也从没有人让她如此牵挂焦虑过……对比两世为人,她都知道自己是坚强的独立的,自己一个人或带着孩子都能过的很好……她一直是独立的自信的,一直秉承着自己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很快乐……是什么让她有了如今的变化,以至于变得有些依赖起来,以至于为了事关秦铮的一个传言而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了?
这个问题在邱晨的心里不时地浮现出来,她也自认为很认真地思考过,却没有找到真正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最后,她给了自己一个回答,之所以如此,或许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日积月累形成了心理习惯,从而导致了依赖。还有昀哥儿的存在,让两个独立的人有了共同的血脉相关的联系!嗯,是这样的,一定是!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同时经过种种分析琢磨,邱晨心里的焦躁和不安也好了许多。
充其量,她也不过只是打回原形,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去,她如今有铺子有作坊有庄子,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也有了不算低的诰命品阶,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上,都完全可以独立,也完全可以带着孩子们过的舒适安乐,富足悠然,相对于现代刚刚有了车房的状况已经不知好了多少,她还怕什么!
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邱晨也更加气定神闲地安排着府中的种种事宜,她也仍旧亲自去看各处的布置准备,从外头看,谁也没有发现她心里经过了多少琢磨和变化。就连一直有些忧心的陈氏和承影也都暗暗松了口气,看着夫人带着小公子对着各种侯爷的衣物用具说着爹爹怎样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