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阿福和昀哥儿都凑上来逗着敞儿笑,邱晨和阿满又去察看亮儿和九儿,这两个孩子的牙床却仍旧粉粉嫩嫩,也光秃秃的,完全没有出牙的迹象。看来,哪怕是三胞胎,一样的养活,也有个体差异呢!
回头,秦铮已经将敞儿抱在怀里,昀哥儿倚在另一边,跟阿福一起逗引着弟弟,把敞儿乐的呵呵笑个不停,口水也就不停地淋漓下来,淋漓在自己的下巴上,也淋漓到秦铮的手上。阿满笑着上前,给秦铮和敞儿都擦干净,然后自然地将帕子塞进袖口。
邱晨和秦铮将小丫头的动作看在眼中,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吃过午饭,一家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阿福就跟昀哥儿一起,带了备下的年货去府里上了年岁的老仆和孤老家拜望慰问。
嫁入京城过了三个年,三个年却各有不同。
第一年,秦铮不在家,昀哥儿尚在襁褓之中,就是由平安带着阿福去的。
第二年,秦铮南征归来,昀哥儿也满了周岁,就有秦铮带着阿福和昀哥儿一起去的。
到了这一年,阿福成长了,昀哥儿也满了两周岁,秦铮就撒了手,让阿福和昀哥儿自己去了。
送走了两个儿子,阿满会集秀轩换衣歇息,三个小的也有奶娘抱回了西屋睡觉去了。屋子里只剩了秦铮和邱晨。
邱晨坐在妆台前拆着头上的钗子,一边淡淡道:“上午,隆福银楼的婆子送来了两匣子头面,说是你去定制的。我让人收起来了,我给你拿出来。”
秦铮垂着眼沉默着,没有做声。
邱晨从镜子里看着身后默然的丈夫,不由地有些羞恼。这个男人总是不善言辞,明明心里有也做了,却总是不会说两句好听的话来听……瞪了镜子里的男人一眼,邱晨将手中的钗子搁下,起身,径直走过去,拨了秦铮一下子,道:“劳烦你让一让。”
却不想,刚才不言不语毫无所动的男人突然出手,将她的手抓住,随即轻轻一带,邱晨的人已经被带进了秦铮的怀里。
“唉,你这个女人真傻,我若不是给你的,又怎么会让人送到你这里来……”秦铮对着妻子的眼睛,无限感慨无限苦恼地说着。
也不知是躺在怀里的姿势太过暧昧,还是秦铮的话让她更加羞恼,邱晨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做烧着,几乎不敢看丈夫的眼睛……想要挣扎,却根本无力挣脱,一回头,隔着衣裳咬住男人的胸膛。
“唔,你是属狗的么!”秦铮低呼。
邱晨被他一说,又用力咬了一下,随即松开,趁着秦铮放松的空儿,迅速逃离怀抱的禁锢,在旁边几步外站定,瞪着秦铮道:“你不说,哪个知道!”
秦铮忍不住失笑,咳了一声掩饰着,伸手拉住恼怒欲走的妻子,揽住她挨着坐了,笑道:“怎么就小心眼儿起来了?”
邱晨垂着眼,避开秦铮的目光,默然不知如何回答。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看到福安公主来寻廖文清就有些不好了,最初,她以为是自己担心廖文清的缘故,但仔细琢磨着却隐约发现,她大概、可能、很不可思议地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是因为福安公主怎么样,只是因为竟然发现,她跟廖文清和云济琛真的生疏了许多。特别是廖文清,曾几何时,恨不能换把扇子都要到她面前说一声的,如今,一别经年之后,她突然发现,他经历了什么,她竟一无所知……也不是,她的庄子和合作的作坊、铺子经营情况除外。
说起来,发现朋友间生疏了的失落并不难以启齿,但事关曾经跟她有过议婚计划的廖文清,邱晨却知道不能跟丈夫说这个。男人,不管是不是深爱着自己的妻子,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受不得妻子跟其他男人有瓜葛,哪怕只是心里想一想也不行!
垂着眼沉吟片刻,邱晨抓着秦铮的手掐了两把,才怅怅道:“要过年了,要是在刘家岙,该凿冰捕鱼了……不,二十五,该捕完了。这个时节,正带着一家人炸肉炸鱼炸丸子炸果子……蒸馒头蒸枣糕……还有杀猪菜……”
秦铮听到妻子提及刘家岙,也不免心生愧疚。
他曾经许诺,带妻子和孩子们回安阳,然后一路南下。谁知道,如今又被安插了工部的差事,还有雍王那边……前几日,刚刚从太医院透出信儿来,皇上入冬后用参的次数日渐地多了,连鹿血也比往年多进了几回……眼瞅着,大变不久,事关的可不止一人荣辱,乃是一家人甚至整个家族的生死相关,他怎么能够抛下这些,悠悠山水去……只看开春,情况几何吧!
正琢磨着,若是年后情况缓和,他也能请一个月的假,带着妻子儿女出京一趟,另一边却听着妻子说起来滔滔不绝的,竟然都是各色吃食……一样样庄户人家的年俗,忙碌着准备各色面食、菜肴、果子……为一家老少准备新衣……节日礼尚往来的种种……听着似乎有些好笑,但却让曾经亲历过秦铮,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涌出一股温暖和怀念来。
不过,听到妻子念叨‘杀猪菜’,秦铮终于忍不住破功,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杀猪菜,顾名思义就是庄户人家杀猪后,用下水和头蹄猪血等物做成菜肴。因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难得沾荤腥,这一顿大油大荤的杀猪菜在庄户人心中就成了无上的美味。
但,杀猪菜,是以杀猪为前提的。不说,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