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无妨,方才跪拜老太后,是因想起了我自己祖母的缘故。”
其实我哪有什么祖母,只不过替郡王尽孝道,拜一拜。
眉头一挑“方才老太后说郡王爷被关着,我虽不知道因什么缘故,但若不是什么大罪,还请可汗任他做使臣,随我一同前往柒州。”
见可汗眉头深锁,我接着道“据我所知,郡王爷和我一样喜欢圣女我与他是好友,他曾同我提过。”我压低声道“我去柒州为可汗在御前尽心尽力,任由郡王爷在西州近水楼台先得月”
淡淡一笑,旋即离开可汗“不太好吧”
可汗恍然大悟,连连头“哈哈哈哈哈哈本汗王没有理由拒绝先生。”
“先生放心,明日本汗王就拟旨,不,今夜就拟旨。”
我满意的头“可汗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郡王,不让他闯祸。”
端木府的路上,我一言未语。武卫一直候于宫门外,只知我一呆就是四个时辰,直到天黑才出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我。
凉风有信,夜色动人。
关上房门前,吩咐武卫道“收拾行装用具,这几天准备去柒州。”
武卫身子僵了僵,速反应过来“属下明白。”
身为武卫倾尽性命保护的苏阳离,我自然,也要让他安心睡上一觉。
“对了,烧些热水,内玺来了。让他舒舒服服洗个澡,再和我们一起上路。”
武卫见我嘴角噙着笑意,瞳孔骤然放大,一时高兴忘了形“主子,你怎么做到的”
内玺还未来,我只说了会来的话,他便毫不怀疑,径直问我如何做到的。
一整日的疲乏似乎宽解了不少,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房门一摔,整个人扑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了整夜。
第二日起时,大大伸了个懒腰。
推开房门,看见院子中央跪着内玺。地上结了冰,也不知他跪了多久。几个武卫各自忙碌着,准备离开事宜。
他便只那样,安静跪着。
武卫见我出来,跑到我跟前,一手遮在嘴上“统领昨夜就来了”,又瞥了眼内玺,“统领让我们不用管他,都跪一夜了。”
“老张,又不是我让他跪的。”挑眉笑看武卫,朝厨房走。
武卫紧随我身后,絮絮叨叨“跪一夜啦伤膝盖啊主子要属下说,直接打一顿解气,如何”
我停下脚步,抿嘴盯着他“我让他跪的”
武卫“不是。”
“那又是谁加了炭火,让我反复中迷香来着”
武卫“是是属下。”
“你说解气那我到底该找谁解气我这会儿子头还痛着,像是迷香后遗症”
武卫“主子我去做饭”
溜得倒是。
折道往院子中央去,站着看内玺“起来去洗澡,等郡王爷来,我们就出发。”
内玺抬起头,不如武卫昨夜惊讶“主子”
“等着我帮你洗”
内玺狠狠打了个寒颤“不不敢。属下擅自行动,还要主子相救,陷主子于危险境地,万死难辞其咎,请主子责罚”
我未理他这番陈情,转身便走“若下次再敢擅专,我便亲自砍了你的脑袋,缝成蹴鞠,送去桃花坞给孩子们玩儿。”
身后三声清脆响,是脑袋磕到冰面的声音。
武卫手握长勺,一手握着冻萝卜,探出半个脑袋看院中动静。
“咳”,顿了顿笑眯眯道“不用洗萝卜,老张呐,由你亲自,去把内玺里里外外方方面面洗个干干净净。”
武卫一脚挂到门槛,直摔了个屁股墩。
抱起滚到地上的萝卜,往怀里塞了塞“属下遵命。”
武卫试图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用冷水洗”
见我转身瞪他,武卫往后退了两步,抱紧萝卜哆哆嗦嗦“不是惩惩罚吗”
走到武卫身前,夺出他怀里的萝卜,咬着牙根道“热水”
怒吼间,院门一口箱子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寒风肆虐。
孤零零的郡王爷站在门口,望着我的一双眼睛能挤出一池清泉。
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阿”
“央”
还未来得及反应,郡王爷飞一般朝我奔来,在离我一尺的地方腾空跳起
危险在弥漫。
我脆弱的身骨仿佛提前感知到了断折的将来。
“嘭”
我瘦弱的身躯仿佛冬天的一株白菜,被无情的冰雹砸中,无可挽的朝后倒去。
胸腔痛,背不痛。
甚至,还有些软。
还有些弹。
“主子”
好像是武卫老张的声音,但仿佛是老张的声音里掺杂了几分无可奈何。
还未来得及反应,郡王一把狠狠抱住我“阿央你好狠的心你怎么一声不响就离开今天又一声不响的来”
我脑海里,是昨晚上的老太妃,捧着我的手喊我孙媳妇
“哇呜呜呜哇呜呜”
郡王哭了。躺在我身上两只胳膊两条腿箍着我的郡王爷哭了。
我也想哭。
“郡王爷你先起来。”
郡王极从容的把鼻涕泪水蹭到我肩膀上,紧接着哭的加动情,不断抽搐。
谁来救我
“啊啊啊啊”
内玺抓向郡王衣襟,扔到了旁侧,紧跟着扶我起身。
郡王爷还要扑我,内玺手腕飞转,抽出一把长刀,横在郡王身前。
郡王小声抽噎,委屈巴巴的望着我。
我也委屈极了。
替我的衣裳委屈。
“阿呜央,谢谢你来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