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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也随着下了车,他的一出现,立刻就引来了周围诸多人的侧目,此刻他倒是没有用头罩遮住头脸,只是一身普通的侍从装束,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世家公子,不过他的头顶还是深深出卖了他,没有伊甸人的独角,把他的“贱民”身份暴露无遗。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错愕,但经过一些低声议论之后,大家随即都明白过来,这不就是这些日子“风头正劲”的那个被公主殿下聘作了文学侍从的马兰人贱民吗,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也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章台诗会之上了。
公主殿下也太“不讲究”,对待这个贱民简直是太青睐眷顾了,章台诗会是如何盛大隆重的诗会,此前历史上只怕还从没有过贱民参与的先例吧,这次可是开了一个先河了。
众人都侧目腹诽不已,不过这心里的牢骚是半点不敢说出来的,公主殿下愣是要这般“特立独行”,你有什么办法,还能对公主殿下说三道四不成?
欧丽雅公主一出现,自然成了场中注目的焦点,很快就被人群给簇拥围住了,同来的秋风,也自有名流才士过来结识,攀交情,高谈阔论,而江平则是成了场中的一个异类,自然没有人会上前来攀谈,甚至看到他来,都躲得远远的,避之惟恐不及,仿佛一挨近他,就会被划为这个贱民的“同党”,就是一个莫大的耻辱。而他自然也不会去找人说话,自找没趣,因此只是无聊的在这章台之上闲逛着,观看着风景。
毋庸置疑,这章台风景是十分不错的,依山傍水。山青水秀,地势开阔,今天又风和日丽。站在这高台上,观览山川之胜。颇有心旷神怡之感。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看着眼前山峦起伏之状,江平不禁有感而发,出声吟哦道。
别看大家都对其这个“异类”避若蛇蝎,仿佛当作了空气,但是对方的一举一动。还是有不少人瞩目,当他吟哦出这一句的时候,立刻就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好,好一个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没想到诗会之始,就听到这般佳句,真是令人快慰!”
这时只见到一个青衣老者走了过来,情不自禁赞叹道。这老者服侍普通,面容也平平无奇,仿佛就是一个乡野老夫。头顶上的独角,也只是青铜色的。
看到对方,江平也不禁起了几丝惊异之感。没想到,在这冠盖云集,权贵多如狗的章台之上,还会见到这般“粗鄙”人物。“阁下不知何人,老夫眼拙,竟然不识得阁下这位后起之秀?”那青衣老者看着对方,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确认对方并不是故意揶揄打趣,江平不禁无语。自己“风头正劲”,应该已经“名满天下”。“家喻户晓”,是个大名人了。眼前这位青铜老者,竟然当面不识,这不是很可笑么。
面对对方的攀谈,他敷衍说道:“在下江平,不知老者又是何人。”
那青衣老者听了,仿佛比刚才的江平还要更惊奇,惊问道:“阁下竟然不识得老夫?”
见到对方惊讶之状,仿佛不认得他,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江平又不禁好笑,难道你的名声很大么,你名声再大,对我而言,也是一个陌生人。
他摇了摇头,道:“你若不说,我自然不知。”
那青衣老者也有些无语,便道:“老夫白甫。”说完之后,略带几丝矜持之状,似乎等着对方的“惊讶崇拜”。
可惜江平听了之后,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个名字和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似的,只是淡淡的道:“原来是白甫老先生,幸会,幸会。”
青衣老者彻底被他打败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成名日久,帝国顶尖一流的大诗人,在对方面前却仿佛失去了任何光环一样,没有任何的“奇异”之处。
这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刚刚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青衣老者白甫暗自嘀咕,不过对对方刚才的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的诗还是十分欣赏的,正要说什么,这时抬头,又猛然看到什么,不禁又是吃惊不已,露出几分讶异之色。
“你,你是一个贱民?”青衣老者看着对方头顶,诧异道。
江平暗道,这个老头还真是眼拙,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贱民”身份么。
他没有理会对方,转身又去看着远处那峰峦起伏的山岭,轻声吟哦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青衣老者又是神色动容,赞叹道:“好,好诗,阁下真是出口成章啊。”
目光在对方身上又扫量几眼,突然露出几丝恍然大悟之色,道:“阁下莫非就是那位吟出‘春江花月夜’这等千古绝唱诗句,被欧丽侍从的那个马兰人?”
江平见他终于“认出”了自己,也没有否认,淡淡道:“不错,我就是那个马兰人。”
青衣老者白甫顿时露出几丝郑重之色,道:“‘春江花月夜’一出,惊世绝艳,只怕后人再无法写出可以比肩的春江月夜之诗了,阁下真是大才!”
江平摆了摆手,道:“老先生过奖了,我已申明过,那不过是我马兰人先贤前辈之作,并非我之所作。”
青衣老者白甫却是有些固执的道:“我不管这许多,只是从你口中道出,我便认为是你所作就是。”
当即他就拉着对方,开始饶有兴趣的谈论起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