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蟒蛇的让路,所以雪儿很顺利地进入了那件藤蔓编织而成的木屋当,倒是把一旁的钟离陌看得目瞪口呆。
藤萝编织的木屋,只有一个同样是藤萝编织的门,连个窗户都没有,里面不能说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般人却也是视线受阻,半天才能适应。
木屋的空间不算小,只是里面却没有一件属于女子的东西,不要说胭脂水粉,菱花铜镜,是床都没有一张,只有一个蒲团孤零零地放在屋子央的地方,除此之外,全都是各种各样,粗细,高低,大小,各不相同的坛子罐子瓶子。
因为光线的原因,雪儿也只能看个轮廓,具体的颜色却是分辨不出来,只能说是有深有浅,灰扑扑的一大片。
然后雪儿被难住了,这么多的坛子罐子瓶子,到底哪一个才是那片带刺灌木的解药?
她蹲下身子,屈起手指,朝着脚边的一个大肚小口的坛子敲了敲,里面顿时传来“咚咚”的声音,随后竟是轻微的“沙沙”声,要想有许多小腿在同时摩擦着坛子的内壁。
联想到罗妙思的身份,再加外面的虫卵蝶茧,雪儿很容易能想到,这个坛子里装的,是活物。
活物应该不是那种灌木毒刺的解药吧?
雪儿连续又敲了几个坛子,思路也逐渐开阔起来,解药肯定是较精细的东西,应该不会用大的坛子罐子装。要装,应该也是小的瓶子。
于是她解下当初包裹黑鹰的包袱,一股脑地将那些小瓶子都兜了起来,走出了藤萝木屋的门。
也只有半只脚出了门,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珊瑚,你竟然敢擅自离开,看我如何惩罚你!”
随后是沙沙的脚步声传来,让雪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此冲出去,却听那脚步声竟然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雪儿的心又是一惊:钟离陌还在毒刺灌木的跟前蹲着!
外面罗妙思的声音说不出是吃惊还是失望:“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想着从毒刺灌木进来还真是天真啊。你也不想想,我这里怎么会有没用的东西?哦,对了,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自然说的是雪儿。
雪儿听到这里,心也是一悬,于是竖起耳朵,想要听清,钟离陌到底会如何回答罗妙思的问题。
“她当然是离开了!”钟离陌说出这几个字来的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带着她到这里来么?”
罗妙思冷哼一声:“来拿驱虫药粉啊。”
钟离陌的声音有些黯然:“她以为我是故意引她来见你,好夺取她身的宝物,根本不肯再相信我,又怎么会再跟我走?”
“怎么?”罗妙思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怪我了?我不该让那个女人误会你是么?”
“是!”
随着这一个“是”字出口,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男子低沉痛苦的*,却又因为紧紧咬着牙而显得异常压抑,乍一听去如同野兽的嘶吼。
接着是罗妙思愤怒的声音:“钟离陌,别以为我真的不忍心对付你!快说,那个女人在哪里?!”
男子粗重的喘息传来:“不知道。”
“你不怕我再砸你另一只手?”罗妙思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我的刺铃可是有毒的!”
钟离陌道:“你这里连矮树都能麻痹人的肢体,刺铃若是没读才怪。”
“钟离陌!”罗妙思几乎要恼羞成怒,“你真要为了那个女人废了你自己?”
“我只是不知道,难道要我胡乱给你指个方向?”钟离陌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是异常坚定,“你有逼问我的时间,倒不如赶紧去追,时间久了,怕是你连个痕迹都找不到了。”
罗妙思气的说不出话来,雪儿在木屋内,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她逐渐粗重的气息。
听钟离陌继续道:“至于我,你最好连我的双腿都一起废了,我也不再回凌王府,在这里陪着你,如何?”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随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听罗妙思恨声道:“你想要留下来,我还不稀罕呢!”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雪儿在木屋,屏气敛声,一时也不敢动弹,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只能是在心胡乱猜测,可却始终没有头绪。
静默,时间似乎变得分外漫长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罗妙思幽幽道:“钟离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了这么多,无法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好让给那个女子争取时间,让她逃走是不是?我还偏不让你如愿!”
钟离陌什么也没有说,雪儿也无法看到,只能听到外面有拉扯的声音传来,然后又是罗妙思的声音:“算你命大,我回来的还算及时,解了你的毒。你现在应该能动弹了?走,带我去你的凌王府!”
雪儿一楞,难道刚才罗妙思在给钟离陌解毒?
她正愣神的时候,听罗妙思突然提高了声音:“珊瑚,好好看家,若是让我再发现你擅自离开,当心我扒了你皮做蛇羹!”
然后又是一阵草木摩擦的声音传来,木屋的光线再次一暗,那条大蟒蛇又回到了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珊瑚,这是雪儿第二次听罗妙思叫那条大蟒蛇了,只想不到一条体型如此硕大的动物,竟然有这样一个名字。
雪儿心突然想,也不知这条大蛇是雄是雌,若是雌蛇还好,若是雄蛇……
有人挣扎的声音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