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得飞快,很快便接近了午时。
在那离法场不远不近的一处茶点铺子跟前,官七画与一名身着布衣带着面色的女子正一起坐在那铺子门口的桌子前品茶。
此时的官七画也换上了一套肃城普通老百姓常穿的布裙,如个寻常的百姓一般隐于此处。
桌上放置着点心与一大盘瓜子,官七画饮了一口香气馥郁的花茶然后便开始嗑起了瓜子。
只见不远处那行刑台的周围已然围了一大票人,但好在那台子建的够高,以官七画所在的方位还是能勉勉强强瞧见那台子上正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娇小人影,不是陆茗香又会是谁。
官七画眯着眼睛往那处看去,只瞧见那姑娘身上凌乱的衣物发髻与身上斑驳的血迹,看模样倒像是吃了点苦头的。
难不成,这即墨冰利用别人也就罢了,还给人上刑了?这倒完全是他能做的出来的事!
如此想着,她心中对即墨冰的厌恶便又多加了一成。
只听得那边人声鼎沸,官七画看了一会儿确定那台子上跪着的人是陆茗香本人没错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一面等着午时的到来,一面与坐于她一侧的布衣蒙面女子交谈起来。
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还忧心着自己与腹中孩儿命运的妖月。
因着有萧辰云的交待在,官七画也不能将冷卫与她父亲之间的渊源同她说明,就只能从侧面宽慰宽慰她。
“妖月,我央着临风让我将你带出来是为了让你出来散散心的,可不是为了让你坐在外面闷闷不乐的。你一直愁眉苦脸的,可是想回去了?”
经她如此一说,妖月才仿佛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转动着眼珠望了望官七画。
“官七画,我,我……”
对上官七画那清澈的双眸,她着实不知该如何搭话。可她如今哪里有心思散心,只要一静下来心中想着的便是自己与冷卫之间的事。
她不知道冷卫为何会什么都不说就失踪,难道曾经他对她的爱慕也是假的?
而辰云哥哥的态度又这般强硬,她如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眼见那双眸子又将泛出水意,官七画撑着脑袋看着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妖月,我记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你是见雪阁的少主,以后还要承担起阁主的重任,你怎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将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
妖月被官七画说的脸颊微白,默默地垂下了眼睑一言不发。
官七画想着时候还早,便渐渐缓下了话头,慢慢地在她耳旁道。
“辰云已然与我说好了,不管你与冷卫之间到底会走到哪一步,这个孩子到底要还是不要都会由你自己来选择。况且,你也不用怕,若是冷卫铁了心要娶你,萧辰云若是不同意我就帮你们私奔!可若是冷卫他并不想娶你,那你便将这孩子生下来,以后有见雪阁做后盾又有辰云这个当皇帝的舅舅在一旁照看,决计也不会比任何旁人家的孩子过得差。”
话音方落,官七画便见得妖月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眸中的水意不减反增。
“辰云哥哥当真这么说?”
官七画这下也摸不准她的想法了,缓缓地点点头,“我为何要骗你,他当真就是这个意思。”
才刚说完,眼前妖月便忽地一眨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便从眼眶子里滚落出来。
“谢谢你,七画姐姐!”
等她说出这一句,官七画才晓得,原来小姑娘这会儿不是伤心,而是感动的。
眼看她眼圈红红,还抓着她的衣袖看是要感动得大哭一场……
官七画赶忙反捉住她的手,轻轻地拍着这小姑娘的后背为她顺气。
“没事没事,你肚子里的好歹是我未来的外甥,我护着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当然,想要他好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哭了啊!乖!”
哄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妖月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等她终于不伤心了,便开始与官七画说起以后要给腹中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二人就这般和谐地聊了会儿天,也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从法场那边便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官七画的心神虽一直都放在妖月的身上,实则行刑台那一处的动静也没有忽略。
那边一出现不同寻常的动静,她便立时转过头去,与妖月一起注意起了那处。
嘈杂声之中,只见一一辆乌木材质装饰精美的马车正停在那离法场并不远的大道之上。
马车跟前,一原本担着担子做商贩打扮的男子正捂着腿倒在地上高声呻吟。
因为是在人来人去的大道上,且因为今日要处死罪犯前来看热闹的人也多,所以不过片刻那马车周围便围上了一大圈的人。
等那男子嚎叫的声音越发大了,只见一身着水红色长裙的女子从马车一侧缓缓行来,来到了那男子的跟前。
“你是什么人?竟然随意阻拦我家主子的车驾,你可晓得她是谁!”
来者正是那日日伴在华阳长公主左右的侍女,名唤荷香。
许是在长公主身边呆惯了,荷香自持高人一等向来不愿以正眼看人。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个缘故,那摔倒的商贩一见她这个模样,脸色立马也变了。
“我才不管你主子到底是谁,是你们的车夫不会驾车这才将我撞倒,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仗势欺人不成!大伙儿都来给我评评理,我好好地走在路上就是被他们这马撞了才摔倒在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