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就是说话之人,年纪不大,看去只有二十多岁,一身水绿色的轻衫,相貌秀美,柳眉星目,明澈的眼睛盈盈似秋水,袅袅婷婷的立在竹涛林海中,清风拂动着简洁飘逸的长发,显得清丽而又婉约。
“你是谁,怎么乱闯别人的屋子呢?”
女子蹙了蹙黛眉,略有警惕之意。
陈明远就解释道:“我受人所托,来探望乔老,但没想到他已经……”
女子妙眸一闪,侧脸瞄了下不远处的墓碑,似笑非笑道:“我说呢,看着那墓碑像是刚被人动过,原来是你。”
陈明远正想问明她和乔老的关系,忽然轰隆一声,阴沉的天空响起了一声炸雷,一场瓢泼大雨骤然袭来。
“倒霉!”
女子嘟囔一声,疾步走到了屋檐下。
陈明远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空间,近距离一看,发现这女子的肌肤竟是白皙如雪,浑然看不出丁点瑕疵。
女人拨了下衣衫沾染的水珠,突然似有所觉,瞄了他一眼,脆声道:“看什么呢?”
陈明远立刻收回了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女子狡黠一笑,似乎在逗趣。
“哎,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女子轻叹了息,向屋里走去,背负着双手,轻车熟路地查看了下屋子,用手指摸了摸茶几,满意一笑:“这些村民做得不错。”
到此,陈明远已经断定她就是常来探望乔老的女子了,问道:“你和乔老很熟?”
女子抬起俏目看看他,嫣然道:“这话应该由我先问吧,知道乔老住在这的人没几个,我可是没听说有你这样的毛头小子。”
陈明远皱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是宁书记让我来的,宁立忠。”
女子的细眉挑了挑,恍然失笑道:“原来是他,难得他还有这份心,记得乔老对他的知遇之恩。”
“不过他干嘛不自己来,是觉得无颜面对故人了?”
陈明远只觉得她的话里处处透着机锋,对宁立忠更有些轻蔑之意,当下再没好印象,淡淡道:“宁书记还要视察走访,不方便来。”
“荒谬!他来东江省一年多了,难道连走这一趟路的时间都没了?”
女子冷笑一声,旋即又摇摇头,道:“不过也是,即便他厚着脸皮来了,乔老也未必肯见他。”
陈明远沉声道:“这位姑娘,宁书记一片好心,没必要这么冷嘲热讽的吧?”
“怎么?不高兴我说你领导的不是啦?”
女子脸色一肃,看着陈明远负气的表情,便如一个赌气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个静谧幽暗的花园中,平添了几分暖意。
“有什么好笑的?”
如果不是想查明对方的具体身份,陈明远早甩门而去了。
那绿衣女子仿佛知道这样不是很好,摇着头忍住,但语调中还是带了几分笑意,笑吟吟道:“你应该是宁立忠的心腹吧,否则他也不会派你单独来了。”
陈明远一怔,没想到这女子倒是聪慧伶俐得很。
“既然这样,我还是不说了,免得玷污了宁立忠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绿衣女子环抱着双臂漫步到窗台边,望着外面在雨中摇曳不止的竹林,淡淡道:“刚才墓碑上的青苔是你擦的吧?”
不等他回应,女子又道:“看你心地还算不错,我就奉劝你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着是不错,但在生死利益的面前,往往都会露出自私自利的一面!”
“但你放心,你的宁书记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无耻之徒,平心而论,还是个不错的官僚,顶多是有过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陈明远不明所以,但隐隐感到宁立忠和乔老似乎还有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辛秘往事。
“别多想了,有些事知道得越多,对你未必有好处,尤其你现在跟着宁立忠做事,更是得谨言慎行一些,免得遭他忌惮。”
绿衣女子展颜一笑,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我这是好心提醒,听与不听全在你,但愿你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你到底是谁?”
“萍水相逢而已,就不必多说了。”
绿衣女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墙壁,笑道:“宁立忠或许知道我,但他如果知道我和你在乔老的故居见了面,你就得有麻烦了。”
“不过你如果想交差,可以跟他说,乔老走得很安详,并且留了遗言,说对以前的事情也早释怀了,只要他能继续堂堂正正地做官,就不必挂怀那些陈年往事了。”
她忽然探手取下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竹画,利索的卷起来,然后递过去道:“把这个拿回去吧,宁立忠看到这幅画,该明白的也该明白了。”
面对她洒脱大方的笑颜,陈明远犹豫了下,伸手接了过来。
绿衣女子清扬一笑,返身坐到了竹椅上,然后就阖上眼帘假寐了。
陈明远也懒得再问,转过身面朝这场滂沱大雨,静静等着雨停。
这一刻,周遭一片的清凉宁静,和喧嚣的大城市宛若是两个世界。
一直等到天色漆黑,雨水才渐渐停歇了下来,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陈明远本想直接下山,想了想,回头道:“喂,要不要一起走?”
绿衣女子睁开明眸,站起身瞧瞧外面,微微一笑,两只芊芊玉手背在后面,摇曳着柳腰走了出去。
这女子着实精灵古怪,陈明远也摸不透她的性子,索性和她保持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