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和蔼,树影婆娑,宽广的玄武湖犹如一面硕大而铮亮的镜子,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更显得波光粼粼,游船穿梭往来,四周布满了络绎不绝的游客。
收回了视线,陈明远感叹道:“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的欣赏玄武湖,竟然是在医院。”
说着,视线就落到正躺在病床上的何丽。
早上抵达金陵以后,陈明远让尹庆宁和沐恬郁先分头行动、搜索关于穆大壮妹妹的消息,自己则按照王建生提供的消息,找到了这家坐落于玄武湖畔的医院,当走进贵宾病房的时候,何丽正躺在宽大的病床上,穿着病号服,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有些苍白。
何丽欠了欠身子,拿枕头垫在背后,笑容依然风情款款:“我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金陵探望我。”
“你别想岔了,我就是刚好来金陵有些私事要处理,听说你出了事,顺道来看看。”
陈明远坐在了床边的软椅上,这时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孩走过来,给他送上来一杯香茗,从刚才的见面中,陈明远知道她叫小孙,是何丽的助理秘书。
“小孙,你先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何丽吩咐了句,待她出门以后,苦笑道:“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有这份心意。”
“刘来德倒了以后,我的饭店也盘了出去,很多人都以为我失势了,像王建生他们,平日里对我一个劲的献殷勤,但等到我落难了,一个个都像避瘟神似的。”
陈明远笑道:“所以你才更应该懂得女人当自强的道理,依附男人永远都只是短利的行径。”
“这道理我一早就懂了,否则我也不必急着抽身离开,一个女人跑到外地来讨饭吃,吃了苦头受了委屈都得自己挨着。”
何丽摇头直叹息,面露黯然。
陈明远有些感同身受,在钱塘,自己何尝不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埋进肚里,不愿让外人知晓。
不想再谈这些话题,就问道:“还是说说正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听王建生说,你似乎在金陵得罪了某路神仙。”
“什么神仙呀,你太抬举人家了,顶多就是个土地主,看我一个外地来的好欺负,就找人开车撞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何丽不屑地笑道:“金陵这地方,和钱塘有些类似,论权论钱,比起燕京、中海差了一大截,但这地方的人很抱团。”
“可惜,地头蛇再小,啄瞎你这外来的小麻雀是够了。”
陈明远警醒了她一句,免得这女人继续不知收敛、到处招摇:“说说吧,哪号人物,我看看能不能解决掉。”
何丽却是摇头,闪烁其词道:“算了吧,事到如今,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只会徒增是非,况且我损失得也不大,就当吃点教训长个记性吧。”
陈明远盯着她沉吟不语,看来何丽很可能是在这结交上了某位权贵人物,彼此有许多的利益瓜葛,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了反目,或许是所从事的生意过于敏感了,她才会遮遮掩掩的不愿让自己知晓。
想必,她是明白以自己的秉性,肯定不会待见她的请托。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
陈明远把茶杯一搁,口吻渐渐转沉,“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夜路走多了,难免会见到鬼的,到时候,一失足,谁都救不了你。”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在心上,唉……怎么说呢,你是个好人,所以我真的不想给你多添麻烦了。”
何丽的神情透露着真诚,“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的。”
陈明远点点头,正要起身告辞,门外忽然传来了小孙惊慌失措的娇声,“姚、姚公子,您来了……”
一听这话,何丽的脸色登时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明远把她的神态看在眼里,还没来及细想,房门就被推开,几个男人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孔白净,个头挺拔,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有些斯文,就是神色之间略微有些阴柔,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连正眼都没瞟过小孙,一双鹰隼般的厉目在房内扫了一扫,就盯上了何丽,鼻子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
“姚公子,您怎么来了……”
何丽努力扬起笑容,但无论怎么看,都很牵强,微微颤动的肩头也彰显出她此时的惶惶不安。
“听说你出车祸进了医院,我总该来看望下吧。”
姚公子阴阳怪气地道,瞥向了陈明远,微微挑着眉头道:“怎么,你还有朋友在这,也是钱塘来的?”
何丽忙解释道:“普通朋友,刚好来金陵旅游,就来看看我。”
“这么关心体贴你啊。”姚公子打量着陈明远,笑容泛着刻薄讥诮的意味:“该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何丽暗自恼怒,却依然陪着笑道:“姚公子,您真爱开玩笑,真的就一普通朋友,你别再乱点鸳鸯谱了,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哇哦,那这位朋友实在是有眼无珠了,像你这样娇滴滴的美娇娘他都看不上眼,难道还想找天仙呐?”
姚公子不留情面的奚落道,惹得后面的几个跟班哄然大笑,和姚公子不同,这几人虽然外貌正常,却流露着痞气,一看就不是善类。
陈明远始终不发一言,冷眼观察着这几人的交谈神色,从捕捉到的线索,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