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寿宴上,赵萱一直称呼赵阙是三弟,这会儿只剩了她们两个,一声阿阙,道尽其中亲热。文初只当没听见她后半句,不接话,只笑,赵萱却不容她装糊涂,拉起她手道:“你可知道,你足足吓了我三次。”
“三次?”
“可不是么,那晚寿宴上,阿阙告诉我他欢喜你,真个骇了我一大跳!”
文初咳嗽一声,也让这公主的直白给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掀开帘子看了眼,见离着宫门还早,已能预见到,这一路赵萱会拉着她大谈赵阙了。她叹气,经过今儿个明光殿和长秋宫,乌兰赵阙,赵阙乌兰,这两个名字连连纠缠,她现在是半点儿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不可否认,她心下十分的烦躁。赵萱显然没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那时我以为他欢喜的是个男子,之前又听了不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只当是个阿谀谄媚之人。顺了阿阙的意提了执金吾之事,也是为了看看你怎么应对。后来真的瞧着了,却觉得流言多浮夸,这般清雅的人,怎会同那些恶名扯上干系。”
“公主谬赞了。”
“莫说这客套话,我拿你当弟妹,你却敷衍我。”
赵萱白她一眼,气恼不已,文初只好接着叹气,她欣赏赵萱性情爽直,可这爽直放在这种事儿上,就让人头疼了,“公主误会了,我和殿下……”
“你先听我说完,”眼见她想撇清,赵萱赶忙截住了,“你不知阿阙这些年有多难,我却是亲眼瞧着的,所以后来我就想,哪怕是个男子,只要阿阙欢喜,又有何大不了。”
她一脸的“你莫插言,让我说个痛快”的表情,文初便点点头,静静听。
“直到今儿个,阿阙让我来救场,方道了你是女子之事,这可是第二次吓着我了,我就想啊,这样一张脸,若是男子,的的确确是俊美郎君,可若换成了女子,也就只是寻常的美人儿。”
文初嗯一声,也不否认。
她自认是个美人,却也只是美而已,无甚出彩之处。
若论妩媚入骨,比不得华眉,论起风情独具,比不得乌兰,便是娇俏可人,都不是那付家阿娇的对手。更不用说赵阙的光艳照人了,见一次,闪花她一次眼——好在她对容貌上不甚在意,她就是她,无需去追求旁人的美。
赵萱说完就盯着她瞧,见说她是“寻常美人儿”,她却半点儿不豫之色都无,不由笑的更真心了,眨眨眼道:“你可莫要妄自菲薄,听我说下去。”又叹,“真个头一次碰上你这样的姑娘,太是合我心意!你猜猜,我说完这句,阿阙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我这妇人,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