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祥和地巨书岩,两道人影乘风而回。太黄君与素还真久战之下胸腹受创,未及细言即刻盘膝坐地,恢复枯竭气脉。
气息平定之后,太黄君吐出一口浊下何必救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太黄君轻声问道:“何人何事?太黄君不记得还有哪位朋友肯为太黄君这般尽力。”
“我若说是风采铃,或者是朱雀云丹呢?”
太黄君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怜悯同情不是像他这样的人需要的东西。魔龙散尽,相争无用,唯一在他心间还有些许地位的,恐怕也就只剩隐居无踪的风采铃了罢。
听见久远之前的同道之名,太黄君起身定立半晌,忽而袖袍后摆,叹了口气道:“呵,吾与朱雀云丹之间只是单纯地利益交易,早已没有半分情分可言。”
“但无论如何,我总得代她谢过你那最后一滴回生水。朱雀云丹助你取得龙骨圣刀,你却救了她之xing命。两相比较之下,一柄神兵总是比不过人命来的重要,这份人情我得替她还。”
“龙骨圣刀……你也是为它而来?”
刀?这刀自己要了有什么用?之前白送过素还真一柄幽灵魔刀,丹青见原本同样也是刀。这么想来,自己和刀还真是有缘啊。嗯,和自己最有缘的还是天下封刀那位,说不准打死了东方鼎立之后,连长ri狂阳都被他收起来了。咱这又不是开兵器铺的,要那么多用不上得神兵作甚啊!
“我不需要龙骨圣刀。”
“之前你助吾一掌,体内真气似与龙骨圣刀同源,当真不用?”
太黄君带笑发问。这人若是要走龙骨圣刀,与素还真的最后一战,自己输了便是输了,心服口服再无怨尤。此身心愿已了,这刀给了他人倒也无妨。但若此人只是为了一柄神兵而来救人,总是会是让人有些失望。
“我有说过,我是代风采铃还你之情。看到三青,你应该就不会再怀疑了?其实我曾犹豫过是否要救你,太黄君,你之气节令人敬佩,或许让你死在素还真的手中,更为合你心意也说不准?”
闻人然掌间幻化三青虚影,解释完毕之后,反问太黄君一回。
血角三青……当初风采铃赠予素还真与自己各一颗,此人身份倒是不用再有怀疑。仰首凝思,太黄君怅然道:“吾之xing命还有意义吗?数十年前半尺剑或说是灯蝶的一场诡局,造成数十年后双方同道血流成河,多少情仇交错难以厘清。但,素还真能放下的事物,吾……却不愿轻放。”
不愿,而不是不能。世人总有执着不可抛弃之物,谁也不能免俗。闻人然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想劝你,也不认为你有那么容易就被我说服。这世上有些事做了,本就毫不准哪一ri,我也会像你一样,为了一个莫名地理由做出莫名地事来。谁又有资格嘲笑你呢?”
“你说的话令人莫名愉悦。”
“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说笑的天赋。你以后还会去找素还真吗?”
“已无意义,但若是不做,又如何对得起昔ri同道。”
“逝去的人寻不回,同道之仇该报。但你不是素还真的对手,我总不能对你讲,既然一个人活得痛苦,不如干干脆脆去死?”
“呵,倒也有趣。”
闻人然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你这个反应,倒是让我确定你不会寻死。”
“又是老调重弹?”
“哪有得着我废话?世间的道理也就那么多,无非是变着花样说着禅机。其实真正的道理,到了你我这个年岁,还有多少是未曾听闻的呢?只是人心多变,能够做到几分,却又是另说了。”
“哈,也是。同样的道理年年岁岁念叨不停,能够做到多少却是因人而异。报不了仇的太黄君,何必去寻一个许下救世痴愿的傻子?都是红尘中摸爬地渺小一粟,观他素还真步步癫行,不也有趣?”
是啊,素还真是个傻子,却是个值得尊重的妄人。默然而立,太黄君再开口,却是突来一问:“这刀……我若是毁了,你待如何?”
“与我何干呢?”
“那就断了罢!”
决然坚定一语,太黄君双指夹住刀身,全力贯注之下,取巧猛力一夹,龙骨圣刀发出凄然哀鸣。铿然一声过后,龙骨刀断,结束魔龙天虎最后的战响。
“如此,便是终结了吗?”
太黄君话语出口,竟是不胜唏嘘。凄惘眼神之中,是解脱似恍然。这刀脱手就此沉埋,自己终可放下过往是是非非,重归平静。修道,修道,近来却是步步迷途。人,越行越乱;心,愈走愈远。再回首,巨书岩满目葱茏,清幽宜人,却是一如往昔未曾更改!
太黄君豁然省悟,红尘茫茫中,千回百转后,辗转而回,唯有这悠悠巨书岩,才是自己心之归所。人,是有了归处,那……刀呢?
“龙骨圣刀,回你该去的地方罢。”
沉吟一声,太黄君退后数步,真力抱提,气劲一放。巍巍巨书岩,万斤书页,层层翻开。石书翻动在太黄君眼内,往昔片段历历在目,是追忆亦是埋藏。再来袖袍一挥,龙骨圣刀残骸飘飞而起,缓缓飘向书页上方,安稳嵌入图象之中。好似寻得适合归宿,断裂之神兵流光再闪,龙骨圣刀灵气尽散,宣告往事终幕已落。
太黄君往闻人然立身之处看去,救命之人却已渐离视线边缘。捉着最后的影,太黄君朗声问道:“朋友何名?”
“哈,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