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卧云初行雁依约来到六庭馆。一眼看见早早等在院门,周身锋芒外露的闻人然,眼中若有所思,道:“啊哈,看来好友你最近甚是忙碌呀。”
“我听不大明白。”闻人然摇头装糊涂,岔开话头问:“你发信给我是想干什么?”
“不是你约吾前来的吗?”
“我约你来当然是和你算一下佛魔合体的帐啊!你们要对付天魔早一天晚一天不行么,非要挑那么一个好日子!”
“诶,好友此言差矣。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要有所得必有所失。不借强力破除佛魔合体,唯有借助三昧弦与无量琴。佛魔合体被破乃是定数,你欲强接一段天命,受劫亦是必然。”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不找回场子心里面总是不痛快呀。闻人然阴着脸咬牙说:“你的意思……我是活该?”
“咳咳,然也!”
“卧云你!”见一副悠闲模样的卧云初行雁,毫无愧色回答,闻人然立刻就想回敬几句。
话到嘴边,闻人然又转念一想,反正待会卧云就要倒霉,心里面也就平衡了下来,淡然说道:“耍嘴皮子谁都耍不过你,进来。”
“嗯,但是刚才第一句话……”
闻人然打断道:“喂!卧云我和你讲清楚,我这大半年的工夫一直在家忙里忙外,准备好好成家立业!哪像某个混账那么不负责任,吃干抹净走人连儿子都丢给别人养!”
“咳咳,不知好友是在说谁呢?”
“当然是武林首智素还真啊?当年风采铃和他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卧云你竟然不知道?”
“啊哈?卧云隐居日久实不知情。亏吾与素还真薄有交情,不想他竟是这种卑鄙小人,初行雁实是不屑与之为伍。日后若能再见,吾定会替采……风姑娘讨个公道!”
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愧色,嘴上毫无负担地继续落井下石,初行雁目光稍稍留意了一下门口的雪鸦,轻咳两声抢回话头:“前辈,江湖传闻最近有两人踏遍各大刀剑门派,遍访四方名家挑战,不知你是否认识?”
“叫我前辈跟你翻脸哦!”
闻人然往四周瞟了几眼道:“你觉得我会浪费大半年的时间到处和别人争强斗狠吗?”
“哈,吾仅是想询问好友你是否认识那位高手,既然素不相识便罢。”
时间对上,卧云确认了信息,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接着提醒道:“好友,那名用剑之人在江湖上的称号,可与他目前的状况不太相符,还请留神。”
“不用瞎操心,你还是管好灭元塔……”
闻人然不是不清楚目前的状态,但是为了训练雪鸦,顺便精进自身剑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出另外一道化体,改头换面找上太多高手比试刀剑,无法完全隐去身上剑意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接近了偏堂,闻人然推开门说道:“你看,今天为了招待你,我可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家常菜,你可不能不赏脸呀。”
“一、二、三……啊哈,难道今日是鸿门宴?”
刚刚走进房门,视线扫过桌上碗筷,发现多了一人的准备,卧云顿感不妙,欲要退出房间。谁知房门已经封闭,耳边突然响起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呀,人都已经来了,你还想要去哪里呢?”
“啊哈,卧云一向待人以诚,你这样做可不厚道……”
听着卧云语气略显急促的话,闻人然摊手说:“别啊哈了。我也不拦你,反正续缘待会就带人来了,你好意思走就走!”
“好友不可如此!”
“吵什么吵,又不会死人!”
掏了掏耳朵,闻人然装模作样地问:“之前是谁说素还真不是个东西,要替风姑娘讨回公道呢?刚刚风太大,我耳背没听清!”
“唉,看来吾这只初出茅庐的雏雁,是被一个蹩脚的猎人吃定了。”
“温和儒雅的卧云先生可不能摆出苦瓜脸。”
“哈,罢了,吾留在这不走便是。”
“真的?”
“吾有欺瞒的必要吗?”
“那好。”
闻人然点了点头,随后打了个响指,六庭馆附近灵气突然浓郁了起来,说:“天快黑了不大安全,为了防止被小偷摸上门,我开启几个结界你不介意?当然,续缘他知道进入的方法,不用你操心了。”
“好友,吾之人品在你眼中已经低劣到了这等程度了吗?”初行雁瞪视着闻人然,就差朝他翻白眼了。
“公事还好说,私事嘛,我觉得你实在是不能信任。人快到了,祝你们一家团圆幸福。哦,不对……卧云先生,你可得牢记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不要以为素还真不是好货,你就能对风夫人动歪歪心思,续缘可是盯着你呢!”
遥感屋外响起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闻人然放松一笑退出了偏堂。听着房门合拢的声响,卧云不知该感觉好气还是好笑,放弃似地坐了下来,感叹道:“唉,不是好货……你的用词怎到现在都没儒门的高雅意韵呢?”
这时,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道的倩丽人影,被昏黄的阳光投射在窗纸上,随后便是不知在梦中想了多少次的糯软柔语。
心绪莫名悸动,卧云起身开门,抢先一揖道:“卧云失礼,夫人请进。”
甫见卧云之面,身着红绸的风采铃稍稍一怔,随后含丹如火的樱口微启,还以一礼:“风采铃见过卧云先生。”
身前人的儒雅气质有别于素还真,但双眼中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