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哪里?”
一大清早,六庭馆就被黑衣剑少尖高的语调,打破了平日一贯的宁静。
院内无声对视片刻,见黑衣剑少目光执拗,浑不退让,闻人然只得摆手答道:“妖后目前人还在鬼楼,就算是风叔也无法深入救人。”
黑衣剑少扭过头,强硬坚决道:“我不管,我一定要将母后救出!”
“百日未至,此刻你就算进入鬼楼,也见不到妖后。”
“这,此话当真?”
“以你我师尊之间的交情,我没欺骗你的必要。而且我与刑天师前辈乃是熟识,若是不信你大可前往龙腾山询问确认。至于风之痕的下落,我转告你也无妨。”
时间已过了大半载,以风之痕的魔族体质,伤势离痊愈也该不远。此刻就算将隐居之地告知黑衣剑少,以风之痕的绝代剑艺,也应当无人能害。
要让黑衣剑少放下身段道谢很难,但他本身亦不是薄情之辈,得知风之痕住处之后,直接了当地点头说道:“这次我欠你的,改日必还。”
“偿恩就不必了。只是我还得提醒你一次,鬼楼之中危机四伏,望你三思而后行。另外,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不妨来此找我。”
“母后的安危才是重要,什么凶险难题都拦不住我。无论如何,欠你的人情我一定会还你,免送!”
尖高的声调涌入耳内分外刺耳,却不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反而衬出黑衣剑少重情之心。脑中仍是担忧盘旋,黑衣剑少得了消息更是不肯怠慢,亦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六庭馆。
“虽然重情重义不错,可惜还是太冲动……”
“就这样直接告诉他了吗?”
对黑衣剑少别扭好强的个性早有了解,闻人然摇头感叹了一声,接着听见耳边疑问,放下心思偏头面向楚君仪回答:“天师现在有伤在身,在没把握的情况下,绝不会打开鬼楼。而且刚才我并没有欺骗黑衣剑少。百日之期不到,他也找不到妖后。至于他要是向天岳报复……设法保住他的命就好。”
楚君仪神态促黠地笑了笑:“就凭汝现在的功体?”
“诶?这个状态其实刚好。至少冲锋陷阵有别人去做,不用我挡在前面。”
“呵,那汝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我想去定禅天探望一下一页书前辈。”
“只是探望?”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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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禅天,佛光圣气氤氲,一片清幽神圣气象。同修的佛者,两样的心思,净琉璃菩萨黄衣显圣,神色恬静。一旁牟尼上师半闭的眼皮下,却是诡谲心思不断流转。
“魔刀劫,天岳祸,中原正道独木难支。一页书,观你伤势渐愈,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温和深邃的目光扫过牟尼上师,净琉璃心思不表在外,仅是注视着一页书附和道:“阿弥陀佛,素还真有伤在身,天岳为祸不断,确实时候到了。”
“一页书对中原民众处境同感忧心。这段时日有劳两位佛友照顾,此恩此情一页书铭感五内。”
“圣者应波旬之劫,为护苍生而受创。吾与佛友净琉璃所为,仅是分所应当而已。”
“没错。”
神色平静似水,净琉璃菩萨嘱咐道:“一页书,五莲圣力该用于救世活人之道。吾知你在江湖免不了武斗,但仍望你离开定禅天后,善自利用五莲之力,少将之用于杀伐之举。”
“佛友慈悲,一页书明白。”
“嗯……前来接应之人已到。一页书,吾与净琉璃便不留你了。”
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牟尼上师并不愿与闻人然见面。连日来默契渐成,一页书与净琉璃微不可觉互视一眼,各有心思计较。
一页书面上不动声色,淡然应道:“叨扰日久,坏了定禅天清净,两位佛友见谅,请。”
“来日再会,请。”
颔首一礼过后,一页书淡定迈步,走出清圣定禅天。而在定禅天外,闻人然两人尚未进入,便见一页书迎面相向,不由愕然出声:“前辈伤势痊愈了?”
“已无大碍,有劳挂怀了。”
“不敢,不敢。闻人然有些事**向前辈请教,不知前辈是准备前往云尘盦与素还真会面,还是先回一趟云渡山?”没能撩拨一下牟尼上师让他露出马脚,闻人然有些可惜地向定禅天内中看去。
素来对闻人然了解颇深,一页书双目正见他之神色,更是确定了某些怀疑。
噙着若有若无的深意,一页书淡笑一声道:“吾本欲往云尘盦探望素还真伤势,不过你既有事与吾相商,那就同回云渡山一趟罢。”
拂尘之上气华自凝,一页书说完身化灿然金光,瞬息化影而去。休养这么多天后,闻人然内息虽还有些滞涩,但借着楚君仪之助,跟上放慢了速度的一页书,却也不算多么困难。
数个时辰之后回到久违的云渡山,见着小无欲迎了上来。一页书目含温光寒暄了一句,遣之准备茶水招待,随后回身直言:“你去定禅天之意愿,一页书了然于胸。但如今尚无证据,吾与净琉璃亦不能无故发难。”
“前辈果真内心有数……其实有些事前辈不方便去做,晚辈并不介意代劳。”
日后为了调查傲笑红尘受伤真相,佛剑分说都钓鱼执·法钓到了疏楼龙宿头上。就以牟尼上师拖后腿的躁进心性,想要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