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涟点点头,“何事?”
“带我去看看娘亲和爹爹的墓,可好?先前我只是打算甩了林宛湘去看看娘亲的衣冠冢的,但如今碰到了思涟姐姐你!只是……不知我爹爹的遗体……”
姜羡缘语气渐渐弱了下来,这几年对于外人对于自家爹爹的言论自己也是略有耳闻的。
百姓虽都在大费周章的祭奠长公主,却没有一个人为驸马报不平,也正是因了当年的事情,驸马逃不开关系,不管是圣旨还是民众的言论,都是在指责驸马欲夺位未果,才被后来一步的孝妄帝给捡了便宜。
孟思涟看出了她的顾虑,眨了眨眼,一把搂过姜羡缘,笑着道
“放心,善德姑姑和姜姑父的墓我怎会不处理好?你大可安心,姜姑父的事情,我一定还你个公道!”
姜羡缘被她搂的紧,好不容易挣了开,小脸憋的通红,也不忘一个劲的‘嗯嗯’点头。
洛城外,一处庄园内。
姜羡缘被孟思涟扶着下了马车,抬头扫了一圈眼前的园子,很是普通,但却不简陋,像是一处商贾人家的家宅。
孟思涟迎着姜羡缘进了宅,一旁的沥华先上前扣了几声,好一会儿才有响声。
又是稀稀疏疏一阵,宅门才被里面开出一个小小的口子,只见一个身形略矮的男子露出一个人头来,还没看清来人便开口骂起来,
“谁啊,大晚上的?闲的吗?”
孟思涟也不开口,待那男子看清门外的人后,才瞬间换了个表情,将门打开,自己侧身到门旁,道
“郡主。”
孟思涟点了点头,表情淡然,拉着姜羡缘,道,
“这几日可有什么不对?”
“回郡主,未曾。”
男子待孟思涟等人全进了门,才起身,将门合上,小步跟在孟思涟身后。
“此人是我下令留守在此处守墓的,你不必担心。”
似是看出了姜羡缘的疑惑,孟思涟低声道,
“当年我动了点手脚,把善德姑姑和姜姑父的遗体偷换了出来,之后也不敢大肆操办丧事,只得在此种无人知晓的地方为他们立一处可安眠的地儿了。”
姜羡缘听了这话,心里疑惑被解的干净,想到当年孟思涟不过十岁,却能想到此处,又是感激万分,只道,
“多谢思涟姐姐了!”
“何来谢不谢一说,就是这儿了。”
孟思涟领着姜羡缘东绕西绕,绕到了后院。
从外看这间宅子虽小,可到了后头才知道精妙之处,后院比前院宽敞了整整一倍不止,竟还有一出荷花池,虽夏季已过,可这池荷花却还是开的格外旺,池旁也点了灯立着,看着一片明堂,十分好看。
另一旁的空地立着两块碑,挨的极近,正是善德长公主与驸马的墓。
姜羡缘见了,双眼泛红,死死咬住下唇。
五年前爹娘将自己送走,再见面,却没想到只有两块冷冰冰的碑。
孟思涟轻拍了姜羡缘两下,以表安慰,拉着姜羡缘走到碑前,轻声道,
“善德姑姑,姜姑父,阿缘来见你们了。”
姜羡缘听了这话,终是忍不住心底莫大的伤痛,脱开孟思涟的手便跪了下来,
“爹爹,娘亲,阿缘来了。”
带着哭腔,姜羡缘颤抖的伸出手,抚着两块碑,似是真的看到了自己双亲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扶着。
“娘亲……怜嬷嬷骗了阿缘,阿缘和魏嬷嬷每天都过得好苦……”
“爹爹……大舅舅一直想抓阿缘,阿缘跟魏嬷嬷一直在躲他,也没有人来帮我们……”
“娘亲……爹爹……你们为何要骗阿缘啊……”
眼前是泣不成声的姜羡缘,哭的连话都说不利索,死死的扑在两块碑上,似是要将这五年来的苦楚和不甘通通道出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抱着碑痛哭起来。
回到小院之时,院内还是灯火通明的,必是魏嬷嬷还在做着工。
孟思涟只带了沥华一人,其余人都被她下了令守在院外,整理了番仪态才敢进去,虽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但魏嬷嬷当年可是宫里出了名的严,小时候不少因为仪表的缘故被责骂过,现在都还记得牢牢的。
姜羡缘转头看孟思涟一副略畏缩整理仪态的模样,不经轻笑,方才见过爹娘墓碑的悲意也淡了几分,上前推了门,拉着孟思涟便进去了。
院子小,又静,哪怕姜羡缘是有意盖了声的,可老旧木门开合的咯吱声还是格外的响,哪怕魏嬷嬷在室内也能听得清楚。
孟思涟就着姜羡缘,快速扫了一圈整个院子。
魏嬷嬷对起居是极严格的,虽这里的条件只能这样了,但还是能看出院主人是每日都细细打扫过的,看上去倒也有一番隐居的清闲雅致。
“你们就住这住了这么久?”
孟思涟自小没少在军营待,比这更差更脏的环境她都待过,但她不敢相信,曾经那个众星捧月,穿的用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小姑娘,如今却只能委屈在如此一方小天地里,不得自由。
姜羡缘边走着,听到这话也不恼,她也知道孟思涟并不是看不起,只是诧异罢了。或许离府的头几月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毕竟吃的穿的用的突然发生了这么大变化,更别提自己的娘亲爹爹还不在身边,自己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想来那段时间自己还是给魏嬷嬷添了不少乱子的。
“其实挺好的,比上曾经府里宫里,也是安全不少。”
姜羡缘略打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