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惊讶,拿来拜帖一瞧,入眼的字迹实在令她不忍直视,皱眉嫌弃:“哎哟,这是谁的字呀,好丑!”
诸葛弈冷瞟一眼,英挺的剑眉也皱在一起,发出同样的嫌弃:“确实丑!”
程澜好奇,倾身越过桌抓走拜帖,挑剔品评:“我是同辈中字最丑的,闯荡江湖多年也见过几位兄弟字丑如虫,不过比起这位兄弟的笔迹,那真真的漂亮许多呢。”
青萝也忍不住伸脖子张望,略看到拜帖上角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实在辨不出是什么字。
栗海棠抢回拜帖,猜测:“衡六爷出身商族,必定从习字。不然记下的账目让别人如何看呢?”
“故而杨保跑不掉的,这拜帖是他写的。哈哈哈,字真丑!”
程澜开怀大笑,终于见到世上写字最难看的人喽。他又抢来拜帖,:“这拜帖送给我吧。等回家后,爹娘再训我写字不端,我就拿出这张拜帖来。哈哈哈!”
栗海棠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程族长和程夫人哪会等他拿出拜帖来堵住他们的嘴巴,直接下令家法即可。
诸葛弈握住她的手,:“若不想去见他们,我……”
“我见。”
栗海棠当机立断,让青萝去找洪四,又拜托程澜陪她一起去见衡六爷。
诸葛弈不再多言,他知道她在努力让自己成为真正的谷宅东家。他愿成为她最坚实的力量和依靠,让她无所顾虑的勇往直前。
程澜大感意外,见海棠斗志昂扬地走向院门口,慌忙追上,“花妹妹,你要我陪着去见衡六爷?”
“是啊。”
栗海棠主动拉着程澜的衣袖,:“衡六爷急急忙忙领着儿子来拜访,定是听到瓷庄老掌柜改投谷宅门下。他是来探听消息的,看看谷宅东家和元五爷会不会斗起来。”
“然后呢?衡六爷会坐收渔翁之利?”
“哼!他不敢。”
栗海棠拉着程澜的衣袖大步往前院行去,临穿过垂花门时恰被迎面跑来的洪四撞到。
“洪伯,你急匆匆的跑什么?”
“东家,衡六爷和混世爷来了,他们来见谷宅的神秘东家。”洪四气喘吁吁,拉着她和程澜躲到垂花门后面,压低声:“衡六爷此来心怀鬼胎,东家别去见。”
“衡六爷不是男人吗?竟能怀上鬼胎?他娶了鬼娘子为妻作妾吗?”栗海棠与洪四玩笑调侃,反拉着他往前院走。
洪四无奈,看向程澜,“程公子,你帮忙劝劝。”
程澜摇头如波浪鼓,拍拍洪四的肩,:“放心,有本爷在,管他们的肚子里怀的什么胎呢。敢对花妹妹动歪心思,本爷打得他们下辈子也生不出娃儿。”
洪四欲哭无泪,这一个两个的怎都不听劝呢。他回首望望不见诸葛弈的身影,犹豫等会儿要不要去找诸葛弈。
前院,衡六爷和他的儿子杨保乖乖地站在院中央一动不动,更不敢抬头四下观望,生怕暗处射来箭矢要了他们的命。
栗海棠以雪纱遮面,潇潇洒洒的领着程澜和洪四走来。娇娇的她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红衣程澜和驼背洪四,怎么看都显得不够霸气。
衡六爷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惊呆得睁大眼睛,嘴巴里一连串的“你你你你”却再不出别的字。
平日嚣张惯的杨保也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丑女!”杨保最先回神,抓住父亲的衣袖,指着走在最前的姑娘:“爹,是那个打我的丑女。”
“闭嘴!”
衡六爷低声斥喝,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真想扇儿子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大声话。
洪四越过海棠,上前与衡六爷揖礼。待海棠和程澜走来,他才站到海棠身边向衡六爷:“这位是谷宅的东家,早前在瓷庄衡六爷已见过的。”
“丑女怎么可能是谷宅的东家,别骗我们啦。”杨保仍不忘被海棠唤出暗卫暴打的仇愤。之前不知她藏在什么地方,现在站在眼前怎能饶过她呢?
衡六爷斜睇他的蠢儿子,装作无意地狠踢一脚儿子的腿,脸上笑容谄媚,揖礼道安。
“拜见东家,在下杨衡,是霞彩镇的布商。”
“爹,你是不是病啦?怎和这丑女行礼?”杨保愤愤不已,撸起袖子准备迎上前暴打她一顿泄恨。
衡六爷气如牛斗,顾不得外人在前,挥起大巴掌狠狠掴了儿子一脸,喝令道:“跪下!”
“爹!我没错,为何跪?”
杨保不服,梗直脖子与衡六爷唱反调儿。
衡六爷忍无可忍,挥手又是一巴掌掴了儿子,骂道:“你这蠢货,滚出去跪着!”
杨保瞪圆大眼费解质问:“为什么?爹,我做错了什么?这个丑女是假的,她是骗我们的!还有这个老混账,他是瓷庄的掌柜,是元五爷的狗。”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衡六爷发狠地一连掴了五巴掌,终于把杨保打得昏头转向、鼻口喷血。而固执的杨保被打肿整张脸,依然质问:“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打我?”
看完热闹,栗海棠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劝道:“衡六爷别打了,他还是个孩子,待回家后好好教导吧。”
衡六爷的老脸阴沉,暗道:你真会寻时机劝话,刚刚第一巴掌的时候怎不让我待回家后教导?呜呜,我的儿子呀真真受苦了。
程澜见杨保被亲爹打得惨状,竖起大拇指夸赞:“这位兄弟真乃豪杰,佩服!佩服!”
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