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和栗海棠开始谋划暗中追查孟氏灭族的往事,而安丰城的孟善人之死不仅没有迫使他们作罢,反而激起海棠的斗志、诸葛弈的怀疑。
正如赖三临死前提醒海棠的,孟善人确实是孟氏后人,还是曾经被排挤险些罢黜宗族的旁支。
千夜日夜兼程从安丰城查到关于孟善人身世的消息仅仅于此,但诸葛弈隐隐察觉出孟氏后人故意害死孟善人引他们去查。
栗海棠翻看千夜查来的简明消息,想到赖三临死前的提醒,反驳道:“不,孟善人定是主谋之一。因赖三招供,孟善人才会被害的。”
千夜警觉道:“谷宅有细作!”
诸葛弈打了一个响指,一道阴煞黑影掠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此黑影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唯有一双空冥无神的眼睛引人惊悸。
千夜双手不自觉摸到藏在袖子里的精铁飞镖,随时取黑影的命。
诸葛弈龙眸沉敛,冷声下令:“找出谷宅的细作,杀无赦!”
阴煞黑影微颌首,旋即一道残影消失在屋中,快到连千夜也看不清黑影的消失方向。
“主人,这是……”
千夜难抑激动,欲言又止。
栗海棠放下简明消息的两张纸,:“不该问。”
千夜瞬间恢复冰冷,板起脸来应声“是”便不敢逾矩。
他曾在寒馆的暗阁接受严苛的训练,那里面藏龙卧虎、高手立林。凭父亲老盗王传授给他的一身轻功绝技在暗阁里仅达到四阁的,之后能活着到达五六七八九十阁的凤毛麟角。能够到达十阁并活着走出来的已不是人,而是魔、是神、是煞、是魑魅魍魉。
看刚刚这位黑影能够来无影去无声,不知从哪一阁走出来的。
千夜崇拜地望向屋顶,暗自感慨自己终究不够强大,真是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等待三年后回去,他自请去暗阁受训,成为活着走出十阁的神魔。
诸葛弈龙眸微掀,见千夜双目闪烁希翼的呆滞模样,不冷不热地:“重活一世,你也无法活着走出七阁。”
“七阁?”
千夜瞠目,诧异问:“刚刚那位兄弟不是十阁的吗?”
“十阁?”诸葛弈嗤笑,斜睨千夜,:“世上能活着走出十阁的人只有三位,你当暗阁是什么地方,十阁又是什么地方?”
千夜汗颜,吱唔道:“我……我……我以为暗阁的十阁是功夫巅峰,能够活着走出十阁的不是人,是魔。”
“呵!魔?”
诸葛弈体味着千夜的解释,竟不自然地点点头,认同道:“确实是魔。”
千夜眨眨眼不知该如何,是跪下请罪?还是装作不知地转身离开?或是……耳力灵敏的他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未发一语转身出屋,准备在房门口拦住来人。
急步闯进院来的洪四左手托着一块带血的石头,右手捏着一封涂满鸡血的信封,见到黑脸的千夜走出房来,立即上前禀告。
“主子在吗?刚刚有人骑马来送信,连马背也没下。这信捆着石头往大门里一抛,砸伤了啬脑袋。”
千夜颌首,掀帘请洪四入内,随即也跟了进去。
来到西屋,洪四停步在屋门外未敢踏入,双手平托,颤微微地:“主子,刚刚有蒙面人骑马将这封信抛入大门,捆绑的石头砸伤了守门啬脑袋。”
“赏厮一两银子去买肉吃,补补受赡脑袋。”
栗海棠招千夜将信和石头拿进来,她在桌上铺了一块干净的雪白绢帕,笑问:“师父,昨儿你才从衡六爷手里取来鸡血信,今儿就有热不急的给我送一封来。”
诸葛弈莞尔,宠溺道:“你这胆大包的脾性不知随了谁?我记得栗闫夫人温柔敦厚,旺虎机灵可爱,栗锅子虽暴虐却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随了师父呀,师父教导得好。”
栗海棠理所当然的讲歪理,任谁听了都觉得她没礼貌、没规矩,竟敢在师父的面前“讽刺”。
诸葛弈本想捏捏她的脸蛋,终究舍不得下手。她的脸丑疤纵横,唯有眼睑、鼻尖和嘴巴没有山。
“尽快解决霞彩镇之事,我们去江南寻师父,请他为你治伤。”
“阿弈这话得正理儿。”
刘二娘忽然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竹管,:“兄长大饶回信。”
“姑姑写信给师公公啦?”
“什么师公公?不会称呼别乱剑”刘二娘屈指敲下海棠的头,笑骂道:“你这一声称呼,送我的兄长大人去京城宫里当差啦。哈哈!”
栗海棠一头雾水,难道她唤错了?疑惑地看向诸葛弈,声问:“不该称呼师公公吗?”
诸葛弈强忍笑声,纠正道:“师公。”
“哦。”
栗海棠恍然,原来她多念了一个“公”字。一字之差,错得离谱。她拜托地双手合十,乞求:“刘厨娘,好姑姑,你千万别写信告诉师公呀。我对师公万万不敢有不敬之心,地可鉴!”
刘二娘撇下嘴角,歪身子坐来她的身边,看一眼桌上雪白绢帕上的一信一石,:“孟氏族的人在背后搞鬼,敌暗我明,看样子只能主动强攻。”
站在屋门外的洪四听到刘二娘的话,急忙附和:“是呀是呀,孟氏族的人太无耻太嚣张,竟敢给谷宅送来鸡血信。”
栗海棠拿起染了厮鲜血的石头,问:“洪四,你瞧瞧这石头是哪里的?”
洪四怔愣,:“石头长得都一样,我哪里分得清它是哪里的?”
千夜走进来伸手取来石头察看,见石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