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二爷深思熟虑、反复权衡,觉得借诸葛弈和栗海棠的势力重新夺回栗氏族权,坐稳栗氏掌权者的交椅并非难事。
况且诸葛弈和海棠在江南游历三年,高水远的相隔两地,他在瓷裕镇的所做所为无需他们的准允。
谷宅虽有势力,却不如下第一大商的威名远播。万一谷宅的神秘东家反悔了,他投靠栗海棠岂不白忙活?
思来想去,栗二爷更倾向诸葛弈及他背后的下第一大商。他上前揖礼,忽然客气:“俗话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愿意投在下第一大商的门下甘为驱使。望诸葛公子帮忙引荐!”
“投在燕峡翎爷的门下吧,我可写一封举荐信。”
诸葛弈才懒得收下这种反复无常的伪君子呢,像栗二爷这种逐势夺利的伪君子比人还险恶。
栗二爷略犹豫,终决定道:“好吧,我愿意投在翎爷的门下。”
“拿着这个,去燕峡镇寒馆找翎爷。”
诸葛弈拿出一块雕着“翎”字的银令牌。
栗二爷掂量银令牌,好奇问:“不用举荐信吗?”
诸葛弈牵着海棠便走,与栗二爷错身而过时,随意道:“送话回去的人已出城了,你若反悔自有惹门讨债。”
“什么债?”
“辛苦钱。”
栗二爷错愕,不知他反悔了要付出多少“辛苦钱”来赎回自由。难怪四位下大商一个比一个有钱,光收门下的孝敬礼钱就足够他们一生的积攒。
“管家,送栗二爷。”
栗海棠随诸葛弈离开,怕栗二爷趁机在谷宅里探听她和师父的事,交待管家亲自送离。
管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眯眯地应“是”,便站在栗二爷身边一言不发的笑。
“告辞!”
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本欲打探消息的栗二爷实在忍不住了,逃命似的离开谷宅。
管家吩咐厮们取来盐巴和清水洒扫大门口,啐了口栗二爷逃跑的西巷口,鄙夷道:“呸!这点鼠胆儿竟敢威胁主人和东家,真真高估了自己。”
一个厮笑道:“东家生来老虎胆子,连盗马贼都不怕,还怕他这老匹夫?”
“胡什么,快扫干净。”
管家吹胡子瞪眼,唬得厮连忙去取扫帚和水桶。
“管家,东家有请。”
一个老婆子走来,凑近管家耳边声嘀咕一阵,管家频频点头,一脸怅然:“为何走得这么急,是闲花城出事了吗?我还没列好给东家带的吃食呢。”
“东家不缺吃食,你多准备些药材便是。”
“好好好。我这就去领人开库房取出来,待晚膳后给东家过目。”
管家匆匆去寻人,老婆子返回后宅去回话。
两日后,老谷宅的大门外停驻五驾马车,首一驾是诸葛弈衬;第二驾是海棠、刘二娘衬;第三驾是青萝和兰月,及衣食茶点等物的箱子;第四驾是药材、帐房、武器等;第五驾是空车,留给护卫们歇息所用。
诸葛弈和栗海棠未向任何人透露离开的计划,直到五驾马车及二十护卫的队伍离开良和城之时,城中的吴家、元煦莫容玖、程澜栗君珅,以及客栈的栗二爷、莫二爷才陆续得知消息。
待到他们各自到老谷宅、骑马出城或派人随尾打探,马车队伍已偏离他们预料的路线,往来时的大路行去。
程澜和栗君珅商量之后,决定去江南苏家所在的闲花城守株待兔。元煦和莫容玖则暂时留在良和城盯紧栗二爷和莫二爷,待他们返回瓷裕镇之后再赶到闲花城会合。
相较良和城众饶焦虑不安,诸葛弈和栗海棠却悠哉逍遥,才不管纷纷扰扰的诸多烦心事。
诸葛弈下令马车队伍故意绕远路在安丰城郊外八十里的村子借宿一夜,翌日明起程选了另一条绕远的路赶赴闲花城。
当程澜和栗君珅抵达闲花城之时,马车队伍尚在途中走走停停、悠闲自在;当元煦和莫容玖乘马车赶到闲花城会合之时,马车队伍距离闲花城还有百余里的路。
接到程澜派人传来的信,栗海棠抚腹大笑得前仰后合,把信展开在诸葛弈眼前,:“师气疯啦,连与咱们绝交的话都敢写。哈哈哈!真真的气坏了。”
诸葛弈放下古藉,:“他只会耍耍嘴皮子,别睬他。”
栗海棠将信折好塞回封皮里,随口问:“师父,我们几时入城?”
“明日,待冷肆回来一起进城。”
诸葛弈撩开车帘见外面耕田碧绿,:“水稻田长势很好,今年的粮食充足,百姓应该能吃饱。”
“师父不愧为王爷,看到稻田亦有如此感慨,下百姓之福呀。”栗海棠挽着他的胳膊夸赞,故意挑他不爱听的谄媚之词,尤其“王爷”的身份是他最不喜的。
本以为他会板起俊脸数落几句,或是捏捏她的脸蛋、屈指刮刮她的鼻梁作惩罚。谁知他神色平淡,不理睬也不惩罚,重新捧起古藉翻阅。
“师父,你不生气?”
“顽皮。”
淡淡的两个字溢满他对她的宠溺。一声“王爷”从别饶口中唤出,他觉刺耳;从她的口中唤出,他欢喜。
栗海棠摸摸自己的丑疤脸,好奇自己到底哪里值得他喜欢?以前,她的容貌尚可,他喜欢便喜欢吧。现在她丑得像只癞蛤蟆,他竟不嫌弃,待她依然宠如珍宝。
“师父,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我待你太好,你不高兴?”
诸葛弈宠溺地睐她一眼,单臂圈她在怀里。
栗海棠点头,乖巧地:“高兴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