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离开寒夜谷,在半路有一驾马车等候多时。诸葛弈和栗海棠换乘马车赶回瓷裕镇,一路顺利地抵达五味居。
比他们更早来到五味居的是八位族长,连跑到镇外田庄去养伤的乌族长也被召回来。八个人在二楼雅间坐立难安,时不时走到窗前看看。
今日拂晓之时,一个恐怖谣言如飓风般席卷整座瓷裕镇,把睡梦中的几位族长和各府的权贵老爷们吓得险些尿床,各府夫人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闭门不出。
被派到镇子四个城楼盯守的小厮们看到无心院的青壁马车后,立即赶到瓷源堂禀告。而马车悠哉驶向五味居之时,八位族长已顾不得威严骑马率先抵达。
五味居门外宽敞的广场停满了马车、轿子,十几匹马儿拴在门旁不远处的拴马柱上,几匹马儿为抢食打起来,逗得往来百姓们纷纷住足大笑。
青壁马车停罢,诸葛弈率先下车,站在车旁等着小姑娘戴好雪纱帷帽、披好斗篷。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五味居客似云集,好热闹呀!”
诸葛弈温润浅笑,牵起她的小手带往里面,宠溺道“你来解馋的好日子。”
栗海棠嘟嘟小嘴抱怨“师父又来取笑我。”
“嗯。”
诸葛弈牵着她直奔三楼雅间,故意不走平日的那段楼梯,反而领着她往暗梯走去。那道暗梯只有五味居的大掌柜和护卫知道,身为东家的他亲自设计的自然也知晓。
栗海棠曾与乌银铃随着大掌柜走过一次,不觉惊讶。只是她不明白诸葛弈为何弃明走暗?
“等会儿再告诉你。”
诸葛弈牵着她绕过一处陡峭的楼梯,推开一扇隐门之后便是雅间内室的书柜,谁能想到雅间内室的书柜竟能从中移开。
来到熟悉的雅间,栗海棠摘下帷帽,毫不意外地看到鬼手冷肆早已坐在外间的八仙桌旁独自小酌。
“冷大哥,你回来得真快呀。”
“是你们故意慢行。”
冷肆把烹好的热茶倒来两杯,说“先喝杯茶吧,他们等会儿便找来,你连口茶都喝不到。”
“谁?”
栗海棠捧着茶杯小口饮,好奇冷肆所说的“他们”是何方神圣?
诸葛弈坐到她身边,柔声道“老狐狸们已等候多时,等会儿他们来找,你只管吃东西。”
“师父又惹到他们啦?”
栗海棠想想,近来与八大氏族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有与乌族长夫妻之斗。诸葛弈始终未出手护着她又怎会惹到八位族长呢?
冷肆放下酒壶,语重心长劝道。
“玉玺再次失踪已传到皇帝老儿的耳朵里,恐怕龙颜震怒最先遭殃的是你。你不想法子去摆平皇帝老儿,却借老盗王宝藏掀起江湖纷争,小心玩火自焚呀。”
“那又如何?”
诸葛弈轻飘飘的一句诘问让冷肆气结。
听到雅室门外的走廊有杂乱的脚步声,冷肆一拳捶在桌面,愤愤道“自作孽不可活,看你如何收场!”
诸葛弈淡冷的笑着,对跳窗走的冷肆摆摆手,薄唇无声说“好戏上演。”
“哼!”
鄙夷声从窗外飘进来,诸葛弈心情格外的好。
栗海棠夹一块奶酥酪吃起来,对诸葛弈和冷肆谈论的事情漠不关心。不管诸葛弈又准备谋算谁,她都会鼎力相助。
雅间的门被敲响,不待小厮禀告,莫族长便推开门直闯进来,后面跟着七位族长和莫二爷、栗三爷。
“奉先女,子伯贤侄,你们终于回来了。”
莫族长一见他们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急步走到二人的对面坐下,不管别人有没有跟进来,急切地说“你们回程路上有听到什么传言吗?”
“传言?什么传言?”
栗海棠茫然,看向淡静的诸葛弈。
“听到了。”诸葛弈泰然自若,执茶壶为莫族长倒茶,说“江湖纷争自有江湖的人来主持公道,莫族长何必忧心忡忡。莫氏族无人涉江湖,怕什么?”
坐下来的闫族长皱眉,担忧道“此事与我家那不成器的兄弟可有关系?他在外闯荡多年与江湖人士颇为熟识,又拜在一位江湖老前辈门下,恐怕他脱不得干系。”
几位族长立即皱起眉头,看闫族长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诸葛弈放下茶杯,驳斥道“三清道人拜在毒圣前辈门下,毒圣前辈从不参与江湖事。九华洲仙境乃世外之地,江湖人士不敢擅自进入,更不会与三清道人勾结谋害,闫族长大可安心。”
“既然子伯贤侄如此说,我便安心了。”闫族长讪讪,低头喝茶不语。
莫族长怅叹道“江湖事江湖了,他们怎不去祁山镇请秦五爷主持公道,偏偏要来瓷裕镇闹腾什么?咱们瓷裕镇皆是平凡百姓,从未有人涉入江湖。”
栗族长气愤地拳头捶桌子,骂道“哼!都怪那个老盗王,说什么宝藏就埋藏在瓷裕镇。谁能在瓷裕镇比武大会上拔得头筹,不仅双手献上宝藏,更愿将盗王之名禅让给胜者。”
典族长呵呵笑说“我欢喜得很呢。若非当年身不由己,我定会去闯荡江湖。我的拳头也不是白练的。”
挥起两只拳头虎虎生威,典族长笑得像个孩子。他也是众位族长中唯一没有苦大愁深的人。
栗海棠觉得有趣,一心归隐的老管事怎会冒着自暴行踪的危险来帮着师父呢?临行前得知玉玺再次失踪,师父只让蒙止去追查却不肯多派暗卫去寻找,这其中定有猫腻儿。
莫族长愁眉不展,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