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盛堂前殿烛火通明,八大氏族历代祖先们的神位前,一个小姑娘跪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抄写《金刚经》。
紧闭的殿门外大风呼啸烈烈作响,大殿里的香鼎中焚着上好的檀香,满殿弥漫着浓烈的香味儿。
栗海棠用帕子的两角堵住鼻孔,直起腰板幽怨地瞪一眼香鼎里的檀香。同样是上好的檀香,为何师父所用的御贡檀香是清清淡淡的味道,沁入心脾犹觉不及。这里的檀香也是精选上好的檀木制成,偏偏不如师父所用的味道好闻。
一边默默抱怨着,一边跪趴在地上继续抄写,栗海棠察觉头顶的檀香塔有些颤动,神台前的长明灯火焰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她屏住呼吸,默念一,二,三!
滚!
身子灵巧地滚向香鼎,握在手里的毛笔朝着飞扑过来的黑影抛砸过去,偏巧砸中那人的额头。
“受死吧!”
十几个黑衣匪贼现身,手里的大刀折射出刺目寒光,那嗜血的锋刃指向背靠香鼎的小姑娘。
背靠香鼎,栗海棠面无惧色,反而杏眼含笑,调侃道“哎哟哟,怎就派你们几个软脚虾来了。堂堂乌氏族的族长连雇请江湖高手的钱都不舍得花吗?几个江湖鼠辈也敢跑来杀我。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行动前不打听打听本姑娘是谁。”
“管你是谁,咱们是有规矩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挡了乌族长的路,只怪你自己有眼无珠得罪他。”
为首的黑衣匪贼说完一通狗屁倒灶的话,挥舞着大刀砍向她。
栗海棠机警大喊“不许动!”
“不许动?”那些黑衣匪贼喽啰们哈哈大笑,和带头大哥一起挥舞着大刀砍向她,嘴里恶狠狠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不动,咱们就不动吗?”
“受死吧!”
为首的黑衣匪贼再次大喝一声,寒光乍闪的大刀从天而砍,誓要把她的小脑袋从中间分成两半。
栗海棠唇角噙着阴冷的笑,看着包围自己的黑衣匪贼们已逼近到一丈之内。她抓住香鼎上沿的小手悄悄反抓香灰儿,在为首的黑衣匪贼砍杀靠近时,双拳出击、五指展开,两团香灰刹时糊住他的双眼。
“啊——!我看不见了!这是什么东西!”
为首的黑衣匪贼丢下大刀,捂着自己的双眼,扑通跪在地上大喊大叫。
栗海棠见势上前一步挟持他,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横在他的咽喉处,娇软嗓音大喝一声“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他!”
十几个黑衣匪贼怔愣一下,在看到带头大哥被挟持后有了些许退意。但听到他们之中有人鼓动道“大家别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有胆量杀人?别信她的!”
“对,老二说得没错,她不敢杀我的!”
被挟持的黑衣匪贼鼓励自己的兄弟们别被吓唬到。他假意束手就擒其实想试探她的身边有没有暗藏的护卫。听乌族长说她有一批功夫高强的护卫是燕峡翎爷和祁山秦五爷送的。
冒着得罪二位爷的风险干这一票,实在是乌族长出的价高,况且他和兄弟们准备隐退江湖做点干净的营生,这最后一笔大钱就留着他们做生意用。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有带头大哥和仗义二哥的鼓舞,小喽啰们再也不胆怯,一个个提刀冲过来。
他们要救出大哥,宰了这个嚣狂的小丫头。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一声怒喝从隐蔽的小木门后传来,这浑厚低沉的嗓音让雄心壮志的黑衣匪贼们惊骇得停住,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喝声飘来的方向。
祠堂老执事一手提着香篮子,一手拿着拂尘大步走出小木门。看到挟持黑衣匪贼的栗海棠毫发未伤,他炯炯有神的老眼闪过一抹赞赏。
“老东西快滚开,别挡着咱们的财路!”
被称二哥的匪贼拿刀尖指着老执事的鼻尖威胁,那凶狠语气似乎在告诉老执事若敢管闲事便一起砍了。
老执事讥讽冷笑,将香篮子放到神台前的供桌下,手握拂尘指向匪贼二哥,“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呵呵,老东西找死啊!不错不错,我成全你便是!”
匪贼二哥不啰嗦,举起大刀砍向老执事的胳膊。就是这条胳膊指着自己的,先砍了再说。
“老执事小心啊!”
栗海棠焦急大喊,却忽略了自己挟持的黑衣匪贼是有功夫的。她的目光被打斗的老执事和匪贼二哥吸引,在提醒老执事之后便被掐住喉咙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衣匪贼嘲讽大笑“哈哈,你喊呀!喊呀!有本事把全镇子的人都喊来!”
“唔!”
喉咙被掐得窒闷,无法呼吸的栗海棠只觉得大脑越来越空白,身体也越来越无力。她的拳头捶打在黑衣匪贼的胸膛如隔靴搔痒起不到任何作用。
“哈哈哈哈,多漂亮的小丫头呀,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黑衣匪贼狂妄豪言,掐住纤柔小脖子的大手更用力的收紧。
“是……谁……你们是谁派来的!”
被十几个匪贼轮翻追打的老执事也落了下风,他一边东逃西窜一边大声质问。
匪贼二哥停下来歇息,扛着大刀骄傲地说“谁派来的?当然是乌族长,他花了大价钱请我们来斩草除根呢。哈哈哈!原本只需死她一个,你偏要闯进来找死就别怪我们啦。哈哈哈!”
“老二少与他废话,快点宰了他!”
黑衣匪贼催促着,掐住栗海棠的大手再用力一成。他已经想到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