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二爷的彩瓷器买了十倍价钱的消息不径而走,传遍整个瓷裕镇,且震惊了八大氏族的权贵老爷们。
一时之间,繁华街市的小摊上贩卖的粗劣彩瓷盆子被各府派来的老婆子们抢购一空,甚至有两个老婆子为争抢一个彩瓷盆子而大打出手。
生意大获暴利,栗二爷心满意足地清点握在手里的数十张万两银子的宝钞。虽然得罪了曾经救他有恩的林大商,但他识得更多的大商,还怕江南的商路打不通吗?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得罪一个林大商,收获十多个江南大商,还赚到十几万两银子,不错不错!”
“恭喜二哥,看来用不了多久,族长大哥要退位让贤了。”栗四爷从屏风后走出,恭恭敬敬向栗二爷道喜。
栗二爷收好一叠宝钞,吩咐老管家端茶来。
“四弟几时回来的?家里的人可好?”
“多谢二哥挂念,家里人都好。”
栗四爷不请自来,挑了离栗二爷最近一把椅子坐下。手里把玩着一对琥珀玲珑球曾是老族长赐给他的宝贝。
栗二爷冷瞟那对琥珀玲珑球,说:“父亲赏你的东西不少,怎偏偏拿来这两个玩意儿?”
栗四爷看看掌心里的两个玲珑球,笑道:“都说父亲偏心我,什么好东西先由着我挑,之后让二哥选、三哥选,余下无人要的给大哥。这琥珀玲珑球原先没入了喜欢得紧。母亲说大哥每次到手的东西皆是弟弟们嫌弃的,父亲深感愧疚,便将这对琥珀玲珑球悄悄送给大哥,大哥很是高兴,珍藏起来不准任何人碰。”
栗二爷默不作声,如今他与兄弟们闹得不可开交,回忆往事会令他失去斗志。但他又好奇这对琥珀玲珑球是如何从大哥手里变到四弟的手里。
栗四爷一手一个玲珑球,感叹:“大哥对父亲有恨,怪父亲偏心我们、怪父亲苛责他太多、怪父亲逼他娶了楚家的女儿、怪父亲棒打鸳鸯将燕氏女嫁给二哥你。大哥心中有恨,一直恨到母亲病逝。”
“母亲在我南府度过余生,死在我的府上,他有什么脸来恨父母?他心中有恨,难道我的心无恨?父亲逝去,他是怎样对待母亲的?”
栗二爷忿忿难平,眼圈赤红泛泪光。想到母亲缠卧病榻之时思念长子,时常梦中念叨长子的小名,他的恨意更浓。
“身为长子,他为生养自己的双亲又做过什么?他一年只在母亲的寿诞,和逢年佳节时来南府探望母亲。母亲仙逝后,他装腔作势的禁闭在金佛堂为母亲抄经超度,实则躲在里面霸占良家女儿为妾。”
栗二爷含泪控诉,积压心底多年的恨意一涌而来,让他更坚定抢夺族长之位的信念。
栗四爷略沉默,起身将琥珀玲珑球放到栗二爷的手里,“二哥,你想要什么就去抢吧。不过我有个请求,用这个来换可以吗?”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栗二爷低头看看两颗琥珀玲珑球,又抬头平淡地看向四弟,“你想换什么?”
“换一条命。”
栗四爷语气很坚定也很沉重,他不知道栗二爷是否听懂他的意思,猜不准栗二爷是否会答应他的请求。和一条命相比,两个琥珀玲珑球根本不值钱,但他想试试。
栗二爷深吸气。这个与他们相差太多的弟弟是他亲手带在身边教导的,兄弟四人之间数他和老四的感情笃深。如今四兄弟闹到这等地步,他料定四弟会站在自己这边。
等待是一种煎熬。若这种煎熬能得到一个他最希望的答案,栗四爷觉得不枉此行。
倘若以前,他可以信心满满地要求任何事,因为他喜欢二哥宠惯着他;可经过栗二爷诈死、夺权、与兄弟反目之后,他也无法确信自己在二哥的心中是否如以前。
栗二爷把玩着两颗玲珑球,沉思片刻。
“老四,若我败了,你会如这般去求他吗?求他留我一条命。”
“二哥不会败。”
栗四爷坚定地说,换来栗二爷意味深长的一记眼神。
“好吧,我答应你便是。”
“多谢二哥。”
栗四爷释然一笑,揖礼道别。
栗二爷将琥珀玲珑球还给栗四爷,叮嘱他不准再送给别人。这东西是曾祖父的遗物,后来传到父亲的手里。如今栗四爷是它们的主人,也该世代传下去。
栗四爷恭敬收回玲珑球又揖礼相辞,扬长而去。
栗二爷站在房门外的月台上,凝望栗四爷潇洒离去的背影。v手机端/
“二老爷,你果真不对族长下手吗?”
迟迟不端来茶水的老管家忽然出现,只端来一杯热茶。
栗二爷轻叹:“八大氏族的权位之争历来如此,鹿死谁手皆由命,我和他终究只能一人活。”
“那二老爷还答应四老爷。”
老管家不明白四爷是二爷从小带在身边教导的,应是知心的人。可四爷替大爷求情,似乎有偏向大爷之嫌。
栗二爷没说什么,吩咐老管家备马车,他去更衣。
老管家不敢问他去哪儿,默默去传令马厩备车,然后清点随行的护卫。
马车备好,栗二爷大步走出家门,临上车前将一封信交给老管家。
“派人把这信送去三爷的府上,务必亲手交给三爷过目。”
“是。”
老管家双手捧信,凝望马车渐渐驶离。他不敢问栗二爷去哪儿,却隐约猜到栗二爷的去向。
“过来。”
唤来一个小厮,老管家叮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