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让杨嫫嫫唤侍童左和右到邻宅来帮忙,栗海棠把埋在梅树林下的桃花酿全部取出来,让刘二娘留下两坛喝,余下的皆送去五味居的酒窖藏着。
诸葛弈听到老管家阿伯的禀告,忍不住好奇心跃上房顶,居高临下窥视邻宅的后院,在一群老嫫嫫中终于看到挥汗如雨的姑娘。
黑影从对面的屋顶飘然而来,稳稳落在诸葛弈的身边,与他一同欣赏梅树林里热闹忙碌的美景。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闫族长与三清道人翻脸,三清道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诸葛弈沉默良久,斜睇身边的柔美俊容的翩翩公子,淡淡地问:“无言公子不帮帮闫族长吗?”
无言公子不解诘问:“我为何要帮他?”
诸葛弈微侧身投给他一个意味深长地眼色,幸灾乐祸地:“我的探子来报,竹姬姑娘灌醉闫族长那夜,闫族长醉梦中喊的名字是公子的名讳,连公子儿时的名儿也喊出来了。”
“咳!醉话岂能当真。在青州谁人不知我最爱美人?你可派人去打听打听,我不是闫族长那条道上的。”
无言公子羞窘得耳朵泛红,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与闫族长之间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
诸葛弈笑容奸诈,凑近无言公子耳边低语:“闫族长对公子一往情深,若听到公子这般无情撇清关系,不知会如何伤心呢。啧啧,闫族长真真可怜呀。”
“喂,你够了没樱”
无言公子恼羞成怒,一拳捶向诸葛弈的俊脸,被他机警地侧身避开。一拳没打到,再来一拳攻袭他的胸膛,可惜又落空了。
诸葛弈连退几步,看到远远的一个老道人骑马狂策而来,他伸手制止:“不打了不打了,有人来拜山门了。”
无言公子拉开架势正欲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听他有人来拜山门,顺着目光看去果见瓷裕镇东巷子的外街骑马而来的三清道人。
“他来作甚?找你的,还是找海棠姑娘的?”
“若没猜错,应是拜我的山门。”
诸葛弈一跃而下,对屋顶上的无言公子道:“闫族长是个念旧情的人,缺少一个推波助澜的人。我瞧着你正合适,不防去劝劝你的老相好。”
“你胡袄什么,我和闫族长是清清白白。什么老相好,你少污蔑我的清誉。”无言公子挥拳头忿忿道:“刚才就该打得你这厮鼻青脸肿,我真后悔收拳了。”
诸葛弈傲气地投去一个“怕你啊”的挑衅眼神,背手大步离去。
无言公子气得踩碎几片瓦,看到三清道人骑马停在诸葛府的大门外,带着一腔怒火推开拦在门口的厮,直闯诸葛府前院。
“蠢货,难怪你夺权没成功,还牵累妻儿。”无言公子冷声讥讽,俯瞰整座诸葛府竟有一种置身青州南华庄的错觉。
“无言公子请移步,主子要见你。”
千夜不知何时站在无言公子身后,冷冷的嗓音、冷冷的神情、冷冷的目光,让无言公子惊得浑身一颤。
无言公子打量一席墨衣的少年,即便他闯荡江湖多年、与大奸大恶之徒亦有交道,却没人给他这种暗夜帝王的煞气,但在少年的身上竟感受到了。
“你的主子是谁?”
“她。”
千夜指向邻宅梅树林里挖土的海棠,不待无言公子是否答应,他飞跃向相隔不远的屋顶,轻松落在狭长飞檐。
无言公子不禁赞叹:“好轻功!”
夸讲了别人,他的功夫亦不输人。无言公子凌空飞跃,轻松抵达邻宅的游廊屋顶,挑衅地看向坐在飞檐上的少年。
栗海棠停下锄头,仰头寻找无言公子的身影。见他站在游廊屋顶,她抓起一块石头交给青萝,让青萝砸向无言公子。
“别砸!我下去!我下去!”
无言公子爱惜自己一身雪裘,哪禁得住那脏兮兮的石头砸。他忙飞落在海棠身边,笑问:“找我来替你挖泥土吗?”
“送你一坛桃花酿。”
栗海棠擦擦额上细的汗珠,让青萝去抱酒坛子,:“请无言公子帮个忙,送一坛给闫族长。”
“你要拉拢闫族长?”
无言公子惊讶,诸葛弈布局要搅乱闫氏族,怎她反其道而行要拉拢闫族长呢?这对师徒看似行动一致,原来也有各行其事的时候。
“诸葛兄知你的心思吗?”
“师父不知,是我自作主张的。”
栗海棠请无言公子到旁边的亭子去品茶,无言公子自然不推辞。
二人落座,栗海棠唤青萝去烹茶,她边洗手边:“闫族长是个可怜人,他信任的人利用他,他喜欢的人也利用他,他憎恨的人更利用他。看似他活得快意潇洒,实则比谁都可怜。”
无言公子拿帕子净手,惊讶道:“你在同情他?”
“同命相惜罢了。”
栗海棠苦涩一笑,坐到无言公子对面,抓一颗香甜的栗子剥皮吃。
无言公子知她没实话,却不急着逼问。见青萝端来热茶,他连讨两杯解渴,笑:“青萝姑娘烹茶技艺越来越好,我有些舍不得喝呢。”
“再去煮一壶给无言公子带走。”
栗海棠从袖子里抽出匕首,锋刃对无言公子晃晃。
无言公子干笑两声,:“不敢烦劳青萝姑娘。我那楼里的姑娘们也有一位懂茶的,我平日喝她烹的茶也很好。”
“呵。”栗海棠冷笑,对青萝:“送给无言公子的那坛桃花酿就算了,他那楼里的姑娘们必有懂得酿酒之人,他喝惯了那些酒,怎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