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爵的手跟铁钳似的掐住了他,“流产手术在哪做?”
“什么?流产手术!”顾卓霆反应慢了半拍,随即捶胸顿足的大叫,“我的干儿子啊……”
“你跟我来!”他带着厉斯爵上了电梯,其实心里也是急得慌。
出了八楼,厉斯爵几乎是提着顾卓霆的衣领,“你他、妈给我跑快点!”
到了手术室附近的导医台,几个护士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陡然看到顾卓霆来了,忙立正站好。
“有没有个叫凌冉冉的?”
“哎呀,巧了,我们看这位病患是一个人来的,看她可怜,刚给她准备了轮椅,谁知道她做完手术,人直接跑了。”她们几个护士刚才就是在议论这事呢。
“外面还在下雪,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跑出去,对身体非常不好!”
“该死!”厉斯爵怒骂一声,直接冲进了楼梯。
顾卓霆一扭头,脸色如水似冰,跟戴了冰雕面具似的,“刚才哪位医生做的手术?”
护士看见一向笑容满面的顾卓霆突然露出这种表情,都变得战战兢兢起来,“柳医生。”
“柳医生,你杀了我干儿子,我要跟你决一死战!”顾卓霆干嚎着朝办公室杀去。
厉斯爵直接去了医院的广播室,播音员都不知道他是谁,就被他那副要杀人的表情给吓到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替他播报。
紧跟着,厉斯爵下了楼,到了一楼人最多的大厅,一遍又一遍的喊凌冉冉的名字,他从来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
短短一个小时,却像是把他一生的恐惧都耗尽了。
凌冉冉……
手紧握成拳,暴怒之中又掺杂着深深的心疼,担忧她的身体到底熬不熬得住。
这个傻丫头,以为流产手术就跟小感冒一样吗?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终于,他在小道的长椅上看到了她,漫天飞雪,她却只穿着件单衣,将身子蜷缩在椅子上。
甚至连袜子都没穿,光果的一双玉足被冻得红通通的,指甲都蜷起来。
她的脸色很白,白得让人心尖都跟着疼,鼻子也被冻红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很久,她都没有发现他,眼神涣散,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酝酿在胸腔里的千言万语滑落出来,却只有两个字,“冉冉。”
凌冉冉突的抬起头来,厉斯爵发现她的眼眶居然那么红,愤怒得盯着他,抬起手重重的拳头就砸向他的腿,“厉斯爵,你混蛋!”
他没有辩驳,只是任由她捶打着,脱下大衣,围巾,全都拢在了她身上,甚至连她的每个脚趾甲都遮得严严实实。
“厉斯爵,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心软。”凌冉冉的眼睛更红了,泪水一直在眼眶里兜兜转转。
他蹲下身子,把她的小脑袋一摁,径直摁进了他怀里,声线难得的软,“想哭就哭吧。”
“呜呜呜……”她哭得像只小狼崽,又香又软的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她实在太需要一个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