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牛看见了王老二的异样眼神,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王老二当了几天后院的看门狗,已经瞧不上他了,于是笑道。
“老二呀,你进咱家老爷的大院,也有五六天了吧,我看你背上那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准备什么时候移尊挪驾呀?”
这句话本是覃大牛的揶揄之话,王老二听了,却好像很受用一般,也不怒也不火,笑嘻嘻道:“三哥,我这背上还疼得呢,今天黄爷说了,让我再养几天。”
覃大牛咂巴了一下嘴,王老二来北流县的第一年,便被住在他二伯家隔壁的张老寡妇收在了膝下,他常往他二伯家跑,二人因此有了些来往。
他满以为这个王老二只是滑头了一点,没想到他的马屁,拍得跟鼓似的,这几天黄天赐被他捧得云里雾里的,连他这个跟了黄天赐三年的老奴,都有些嫉妒了。
这会听见黄天赐留他,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在心中嘀咕了几句,走到位于院中小池旁的门前,轻轻叩了一下,嘴里高声说道。
“老爷,小的有事禀报。”
过了半响,才听见那门吱呀一声打开,衣衫不整的黄天赐,顶着一头乱发,满脸大汗的走了出来,不由分说,便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你只废狗,迟不叫早不叫,这个时候叫,老子的兴头都被你弄没了。”
他摸着火热的脸,心中顿感不妙,忙转头去寻王老二,却哪还有他的踪影,这才知道上了当,无意中坏了黄天赐的云雨大事。
原来,李铁蛋今天给黄天赐放了假,他并没有打算去衙门,而是在屋里跟五姨太玩人肉大战,这会正战到了关键处,咬着牙哆嗦呢。
却不防覃大牛像只大黄牛似的叫了一声,害得他一下缴械了,搁着谁谁都会火大,黄天赐绷了绷老脸,大吼道。
“还愣着干嘛,你只废狗不是有事吗,怎么不说话了?”
覃大牛有苦说不出,只好把气往肚子里吞,笑嘻嘻把杜咱要兑银子的事给说了,黄天赐这会心里不爽得很,一心想着回去继续战斗,也没多想,摸了一把裆部,便取了腰牌递过来。
“既然是县令大人要兑,那就兑给他吧。老子警告你,今天晚上不准再来敲这门了,否则别怪老子把你当成孪童给干了。”
覃大牛缩了一下脖子,可事情重大,他还是问了一句,“老爷,这昨儿早上,你才派人把多余的银子送往了梧州府。”
“现在咱们这钱庄里,总共只有两千三百两银子,这要是明天有人来典当换银什么的,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要不要—。”
覃大牛说着一顿,用手比了个十字,这个十字意义非常大,正是十银一假的意思,这是黄天赐发明的暗号,他当然知道意思,摸了摸脸上的黑毛。
“不行,这银子是发给衙门里的人,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把证物送到了县衙。这样,你先给他们兑两千一百两,留两百两周转,另外现在就派人连夜赶往梧州府,知会大掌柜一声,要是快的话,明天下午银子就来了。”
覃大牛点了点头,仍沿着原路出了二门,去了前院的库房,凭着牌子领了两千一百两银子,又找了两个大汉抬了,一路到了外面的柜台。
“杜捕头!”覃大牛见着杜川这会正笑着和袁子龙扯闲话,急忙走了过去,“杜捕头!实在对不住,老爷刚刚给置办了点东西,把银子用了些,现在只有钱庄里只有银子两千一百两,刚好是三十五锭金子,要不—,嘿嘿。”
他说着脸上笑开了花,杜川一听,看了看袁子龙,袁子龙走到柜台前,在算盘上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走到杜川跟前小声道。
“杜大哥,三十五两金子正好是换二千一百两银子。”
杜川这才摸了摸胡子,冷笑道:“覃大牛,要是让老子知道你骗了老子,有你狗日的好受的,那咱就先换两千一百两,明儿再来换剩下的。”
覃大牛忙道:“杜爷使不得,明儿这银子到不了,要是银子来了,我马上来衙门告诉你老,你看这样可行。”
杜川眼里闪过一道满意的目光,又迅速消失不见,“那你可记好了,银子一到,马上来报,兄弟们都等着呢。”
覃大牛急忙点了点头,“那杜捕头你看,咱们现在就各点各的,你点你的银子,我点我的金子,点好了咱们就把这这事给办了。”
“好!”
杜川挥了挥手,袁子龙便和另一个皂隶把木箱往里面抬了一点,又把装满银子的抬了回来,一锭锭点完,把凭据写好之后,便抬着银子走了出去。
“告辞!”杜川见着事已办成,也没多留,赶紧抱了一拳走了出去,小玉见他出来,急忙躲在了英姑身后。
杜川却没有在意,看着那宝通钱庄的牌子,神秘一笑,和袁子龙二人把银子抬到了架子车上,在众围观之人眼中,大步往县衙走去。
刚才那个带众人看热闹之人,见了这景象,不由怔了一下,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半响才道。
“看见没,我就说了吧,县令大人就是今天给公差们发年奉,要不然兑这么银子做啥。”
“看来这县令大人,还真是—。”
“喂,你小声一点,想找死呀。”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人阻止了,几人看了看小玉和英姑,打量了她二人一番,说了几句悄悄话,快速离开了钱庄。
英姑却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只是看着杜川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