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宛之紧张了一下。
接着在心里大骂楼宁之:就知道她嘴松得跟棉裤腰似的,被她发现的秘密基本上等于公告天下了。
楼安之垂了一下眼帘,再抬头看她,艰难说道:“其实你不用特意瞒着我,我知道还是有很多这样的人的。”
大姐保持微笑。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楼安之移步上前,缓缓地搭在她肩膀上,红唇微启,眼里都是支持和认同:“性冷淡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大姐头脑空白了一瞬,只看见她嘴唇开合,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秒,神经元相接,掌管听觉的神经将信息传输进了她的大脑。
大姐:“?!”
大姐:“……”
什么玩意儿?
性冷淡?
楼安之见她面无表情,以为戳了她的痛点,叹了口气,做出鼓励她的表情,道:“这个是可以治的,我这阵子在医院科室打听过了,治愈概率还是挺大的。万一治不好那也没事儿,反正性不是生活的唯一。你可以再找个跟你一样性冷淡的。”
这说的叫什么话?大姐掀了掀眼皮,冷淡地说:“你吗?”
看起来真的非常的性冷淡了。
“我什么?”
“你性冷淡吗?”
楼安之:“……”
她还没过过性生活呢,她怎么知道,但她是医生,素来不回避这种类型的问题,咳了一声:“我身体各方面都挺健康的。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健康哈,性冷淡不属于不健康范畴。”
大姐哦了一声:“健康,除了没有性生活?”
楼安之就算是医生,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被她这么直白地一直说,脸上臊得慌,压低声音,有点儿生气的样子:“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我跟你说正事呢。”
大姐耸肩:“我说的也是正事,我看你就不错。”
“你……”楼安之想好好跟她说话,但她态度不端正,又开始犯神经病,楼安之便自认没有和她谈话的必要了,“算了,我回房了。”
这次却没能成功转身,大姐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定定地望着她:“我有事跟你说。”
她的神情看起来颇像孤注一掷,楼安之莫名心里有些发慌,下意识便回绝道:“不了,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人命关天?”
“不是。”
“那就明天再处理。”下了决定的楼家大姐谁也拦不住。
遮遮掩掩了这么久,她自己都不知道会遮掩到什么时候,今晚楼安之这么莽撞地一问,倒是如同倾覆的洪水一样,冲溃了她心里的堤坝。
等她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心意,楼宁之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何况她和楼安之还有一层表面的血缘关系在。
摊牌,择日不如撞日。
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
楼宛之拉着楼安之,让她坐在自己床上,她去锁门,锁门之前还特意观察了门口有没有人影,之后才折身回返。
大姐房间里有个保险柜,她蹲在保险柜前,开了锁,从里面抽出来一个文件袋。
楼安之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她站起来,想走,楼宛之已经过来了,单手压下了她的肩膀。
她在楼安之面前打开文件袋,有白纸黑字的文件,也有照片,照片是旧的,文件是新的。
楼宛之递给她,说:“看看?”
楼安之手指微颤,楼宛之本来想摸她的头顶,快落下去的时候停手,往下,落在了发梢上,温柔地摸了摸:“别怕。”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婴儿脖子上戴的是一个银质的长命锁。
第二张是长命锁的特写,有一个“谢”字。
这个婴儿应该是她,但是长命锁她没有印象。
文件不厚,但是有好几份,打头一模一样:《xxxx亲子鉴定》。
鉴定书证明,楼安之和楼家一家四口都没有血缘关系。
楼安之没说话,翻了一遍又一遍。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反应没有预料中的激烈,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不会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地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被楼家抚养长大,就是亲缘,这辈子也斩不断。
楼宛之说:“去年吧,我回老家看爸妈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问了他们,他们俩也没隐瞒,而且也没有劝我说不要告诉你。那时候爸妈还在纠结,你都这么大了要不要告诉你。”
“是被遗弃还是被送过来的?”
“是一户很穷苦的人家送的。”楼宛之柔声道。
楼安之闻言笑了一下。
楼宛之心口抽疼,知道她看出来自己在说谎了。
“长命锁呢?”
“锈掉了,在家里的箱子里放着。”
“你给妈打个电话,让她扔了。”楼安之无所谓道。
“现在打?”
“她睡了,明天吧。”
“好。”
楼安之看似平静地接受了现实,但事实上是她想回去砸东西,耐着性子,尽量不迁怒到大姐身上,近乎温柔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楼宛之说:“有。”
楼安之:“……”
居然真的有。
“你说。”
楼宛之说:“我爱上你了。”不是好感,不是喜欢,是爱。是二十多年来相濡以沫,一年来的隐忍,在时光的一寸寸精心雕琢中将喜欢打磨成了爱的样子。
说出口的瞬间楼宛之以为她会轻松,像是放下心头巨石,然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