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累,但这是我给自己选择的道路,所以再累也不会放弃。”福特握紧了拳头,“即使戴上永远都不会摘下来的面具,即使不再成为自己,即使经历无数磨难与失败,我都不会放弃的……这是我的命运。”
福特的表情很倔强,就像是刚刚学习走路的小孩子摔倒后强忍住泪水的模样——西格玛被这种表情弄得微微一怔。然后他才察觉到自己从见到福特就感觉到的淡淡违和感的源头:今晚福特的脸上,没有挂着白天那种令西格玛望而生厌的假笑。
迎着走廊窗户中照射进来的月光,福特那张只要不假笑还算蛮清秀的脸上反射着奇异的光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配合着他那倔强的表情,居然产生了一种我见犹怜的美感——西格玛倒是没问题,毕竟熊孩子最热衷的就是破坏美丽的事物,他连学院厨师长那种美人都敢卡着脖子给人家灌下半盆箭毒蛙炖汤,折腾起一个娘炮来简直毫无心理压力。根本不会产生什么怜惜和手软的心情,不过那位黄金老大爷的表现……
望着福特的脸,这位被称为“管家爷爷”的老男人迟疑着伸出手来,那布满老茧的厚重大手稍微蜷缩了一下,似乎想要碰触而不敢碰触,但福特微微一笑,主动将黄金老大爷的右手握住,然后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握过无数次剑的布满老茧的手,按在了福特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灿烂金发上,西格玛觉得这娘炮小白脸应该是个有着严重洁癖的家伙。没想到他做了这种事情,表情中一点都没有嫌恶和排斥,反而浮现了充斥着满足和回忆的笑容——那笑容让西格玛再次一呆,因为这不是之前那虚伪的假笑,而是发自真心的、充满了美好内在的笑容。
而望着福特的笑容,管家爷爷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用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福特的脑袋,嘴角渐渐浮起温暖的笑容,如同长容。
西格玛望着这一老一小。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寒噤,仿佛是害怕被某种奇怪的病毒传染,他一连后退三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蹦出了“老菊与新笋”或者“老枪与雏菊”这种很黄很暴力的事情。话说你们俩要不要搞得这么**?很恶心啊喂!福特你这小白脸要不要这么娘炮?被一个老男人摸头很爽吗?为什么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没羞没臊的,学学身为好男人的我吧!现在除了女孩子的胸部和大腿之外,已经没有什么有机体可以碰触我的脑袋了!
西格玛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头皮有一种即将炸开的感觉。他此刻大脑中天人交战,一方面想要快点离开,以防看到更瞎眼的镜头,另一方面却想留在这里,见识一下更瞎眼的镜头……
静谧的空间中,福特低声道:“管家爷爷,谢谢你这次陪我胡闹……”
“这是应该的,虽然这次失败对你来讲不是坏事,但是欺负了你,我必然不会放过他。”黄金剑士微微一笑,“之前没有出手,是因为以大欺小,有失身份,不过那小子要是作死前来报复,就别怪我收拾他了,到时候肯定把他捉住捆起来,让你狠狠出一口恶气,一个小小的中阶法师,我就不信他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福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注意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管家爷爷干咳了一声,道:“你回房吧,我布置一下防御和警戒,对方是个法师,而且心眼很多,强攻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依靠法术和外力来进行捣乱和试探,除了必要的巡逻之外,我会在钟楼瞭望台坐镇,一切的变化逃不过我的眼睛……”
福特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听话回房,西格玛偶然发现,这厮的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红晕,于是死灵法师决定,干完这一票后,就去洗洗眼睛……
福特回房,管家爷爷开始安排明天的日程,检查巡逻力度,然后开始警戒。
西格玛也开始着手做他的工作,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死灵法师掐着时间,漫步踱到福特的房间附近——里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看来,扶她先生已经吃了泻药,药力开始逐渐发作了,他此刻的肚子有点难受,想要方便一下,然后他发现,主卧室的卫生间马桶出了点小问题,不能使用了……
所以,他要去三楼走廊的公共厕所解决生理问题……
西格玛表情木然,以隐身之姿稳坐钓鱼台,果然,房门打开,福特先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地向着走廊角落的厕所奔去,他那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一个口子,在月光下折射出温润的色彩,不过西格玛只是匆匆一瞥,没往心里去。
因为,一切正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死灵法师目送着福特先生进入了厕所。
然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当年令阿特拉斯诸位师生闻风丧胆的、相当带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