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玄幻奇幻>谢河畈>轮流上任

几个人便蹲地上,围成圈,撒圈烟,开碰头会,讨论宾客名单,酒菜样式,安排晏席事宜。

商量完毕,各领任务,各伺其职。谢繁荣亲自出马,去请谢学商及他的“迷彩服”朋友,带到一楼大厅看电视,吃瓜果,喝饮料,边玩边等待开席。

肖琳去厨房准备菜肴,负责蒸煮煎炒。

谢繁荣亲自跑一趟,去请族长谢清源来压阵。

谢汉去请卸任村长谢清怡来饮酒。

谢雄去请现任村长谢清辉来赴宴。

谢清怡是王为民县长的姐夫,王县长从属于地委老书记雷振霆的那条线。雷振霆一直是谢清溪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王为民的老上级。雷振霆任龙山县县长时,谢清溪是瑶山公社的书记,王为民是瑶山公社的社长,袁焕轩是借用的临时工,既是写新闻报道的宣传员,又是写黑板报的文化员,又兼办公室的文书,是写公文材料的笔杆子,还是谢清溪的御用秘书。袁焕轩是武汉下乡知青,本是名门世家子弟,经历见识,眼界心境,自非平常农民可比,因能写会画,能歌善舞,才艺突出,为人谦和,故被乡民推荐到小学当代课老师。谢清溪曾在武汉大学进修,袁焕轩的祖上却是武汉大学的创办人之一,对袁家的事也有所耳闻,俩人见面攀谈,道及世事变迁,感叹身家变故,惺惺相惜,如遇故交,遂成知己。知音之感,源自同一阶层,相近的家教和处境,类似的经历和抱负,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此谓人以类聚也。天差地别的两类人,像富人与穷人,官吏与匪徒,鸿儒与白丁,不可能成为知心朋友。彼时结束,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济,出力之时,袁焕轩在谢清溪的游说之下,弃教从政,虽身兼数职,却无名无权,实属小兵小卒之类,仍然兢兢业业,勤奋进取。

雷振霆任龙山县县委书记时,谢清溪是城关镇书记,王为民是城关镇镇长。袁焕轩在谢清溪的不懈提携下,已转工提干,从宣传干事,到宣传委员,再到办公室主任。吃水不忘挖井人,袁焕轩始终感激知遇之恩,诤友之情,全力相助,追随着谢清溪的步伐前进。拉帮结派是官场永无休止的弊端,讲究跟人,站队,串联,结成一条线上的同盟。不管是圈内人,还是局外人,旁观这俩人的关系,往往剥落兴趣相投,意气相合,志向互勉,道义互砥,只着眼于一条绳上拴的两蚱蜢,要飞一起飞黄腾达,要落一同坠入火坑。

雷振霆任地委书记时,谢清溪在辖区内的八个县,调来当副书记,调去当县长,始终未能当县委书记,不是一把手,只限于是副手,蹉跎十余年,这周折拜雷振霆所赐。

袁焕轩则由县委办公室的宣传科科长,贬至文化局当副局长兼文化馆馆长,在清水衙门坐了十余年冷板凳。但金子到哪都闪耀发光,人才不管置身何处都能干出功绩,袁焕轩是科长时,县里的宣传报道业绩在地区排第一,他不是科长了,县里的宣传报道工作,立竿见影在地区排倒数第一,他未到文化馆时,县里的文艺演出和创作,从未登过地区的舞台,更甭提省城的台面了,他当馆长之后,县里的“采茶戏”,不仅在全省文艺汇演中拿金奖,且登上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县里的文艺创作,不仅有长篇小说,中篇小说集,小小说集,诗歌集,散文集,且在《长江文艺》集体登台亮相,其中特别优秀的作品,甚至在《人民文学》隆重推出,不仅培植了一批文艺干将,摘取桂冠的几十个杰出人才,还冲出地区,走向省城,升去首都。也就是说,在八十年代文艺大繁荣的时代背景下,这恰逢其时的十年冷板凳,犹如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不止成就了他自己,写的剧本拍了电影,在省台与中央台播出,成为国家级编剧,也改变了一批文化人的命运,更改变了县里文艺事业停滞,文化宣传工作落后的印象,在地区由倒数第一跃居首位,在省里也由不值得一提,上升到阵阵不离,场场不缺。

龙山县县委书记之职,雷振霆私下授意的接任者是王为民县长。当时,谢清溪是代理县委书记,却始终保持着王为民的顶头上司之位。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雷振霆想方设法不让谢清溪接任,谢清溪就千方百计不让王为民越位就任,王为民就万般阻挠不让袁焕轩出人头地,四人明争暗斗,两线纠缠拦路,较劲角力。谢清溪辗转八县,兴利除弊顺民意,匡护文教持正道,发展经济奔小康,助被压者翻身,帮不得志者舒眉,扶乡镇企业扩大出口,所任之处都吸引一群忠实的追随者,合众弱以凌一强,说中立者袖手,一步步孤立雷振霆。雷振霆见其现取而代之势力,越发恼羞成怒,誓不罢休,屡次加强打压力度,三番令其停职检查,指责曰“结党营私,纵手下犯上,面壁反省,内清还公道,等待审定”。形势所逼,丢卒保车,谢清溪忍痛割腕,一年后伺机还治,也拿他的亲戚开刀,毁掉前途。公然反攻,至此矛盾公开,倾轧激化,你诛我伐,累及无辜。

然而三角鼎立,烟雾弥漫窝里斗,派别林立,刀光剑影搞内耗,不仅影响到外在形象,内在环境,还影响到工作需要,用人标准,虽不至乌烟障气,但不择手段的旁门左道,正邪不相容的互不妥协,无形中却助长着歪风邪气。牵涉面广,从者众多,影响很大,很不好,不利于安邦施政,省里插手摆平衡,将雷振霆上调到省委当秘书长,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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