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玄幻奇幻>谢河畈>请听我说

庄子云: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凡夫不可以语道。

孔子曰: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

思想不在同一层次,无法沟通,心境不在同一界面,无法理解。这不仅仅是代沟的问题,也不仅仅是生活经历的迥异,更不仅仅是两种价值观的冲突,而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原本就活在两个世界里。

犹如电影《盲山》中被拐卖的女大学生,陷于绝境,孤掌难鸣,恍惚一只羊被一群狼包围,根本不给说服教育的机会,也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在与人类文明隔绝的原始丛林,确实,狼吃羊是天职,哪还需要理由?羊不想被吃,要么磨练得更强壮,变身虎大王,要么残暴得更凶狠,化身野狼,无非是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眼睛容不下鼻孔,讨饭搁不得叫花,谢家对外来儿媳的敌视和恶意,辱没和欺凌,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明白。这个是非曲颠倒之家,无风三尺浪,有事浪涛天,暗箭十面埋伏,明枪四面八方,行差踏错一步就如掉进斗兽场。

对牛弹琴,琴被牛踩。一气之下,袁秋华跑回了娘家,并申诉到法院向谢汉提出离婚。

袁秋华曾经追随南下打工潮,在广东打工十年,从最初的服装厂针车工,到生产组长,再到车间主管。针车工大都是女人,还是来自乡下的农村妇女,虽然在城市打工,行为处事仍旧停滞在乡村模式。为丁点小利,见便宜就占,见空子就钻,见利益就上,争车位,挑工序,抢货料,夺用品,就要吵吵嚷嚷,泼妇骂街,摔摔打打,哭哭闹闹,纠缠不休。并且拉帮结派,老乡帮老乡,老工欺新工,倘若一言不合,两派中各有一人发生争执,两派人就争吵起来,开口对骂,嫌口水战不痛快,迅速升级,动手帮打,上演全武行,剪刀乱飞,坐凳乱砸,布料仙女散花,一场两省妇女大混战。

不管是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无论是战前,战后,还是休战期,都由组长出面劝解,负责调停,责令彼此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讲理由,摆道理。自然,也有讲着讲着,又吵起嘴来,甚至说着说着,又打起架来。

不管多大的架,总有打完的时候,无论是动口骂,还是动手打,总得找人评理。始终逃不脱骂骂咧咧,哭哭啼啼,找主管告状。袁秋华从底层一步步成长至白领管理层,对付女人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首先是倾听,你先说,他再说,然后是调查,听第三人说,最后是大家都请听我说,动之以情,恩威并施,晓之以理,奖惩得当,公平公正,妥善处理,该赔礼,该赔偿,该罚款,该开除,会议讨论通过,一一公示告之,务必让人心服口服。

二千年,在广州某西装厂,新任的生产经理狗屁不通,却又狗苟蝇营,车间员工没活干,每月拿一千五百元的保底工资,他偏要将货单外发,交给外厂加工,且单件工价定得比内部价还高,目的只限自己捞回扣。有活不首先考虑工人,挣钱不优先照顾工人,工人对他当然有意见,农民工背井离乡,只为每月多挣一两千,这样闲置着,技艺无用武之地,人又不能离厂,不允出去打零工,虽然包吃包住,却挣不到大钱,整天闲得心慌,除了打打牌,聊聊天,就是睡大觉,简直白白浪费大好时光。不死不活的状况一长,高手便跳槽了,艺高人胆大,不愁没活干,急需钱的辞工了,上有老下有小,耽搁不起,有想法的,也投奔亲戚朋友,去上班了,有门道的,也联系前工友,或老乡,找到新工作了。

他之所以能当经理,是因为他妹妹给香港老板当二奶,凭借肮脏的裙带关系,狐假虎威,原本令人不齿,却又狗仗主势,作恶作祸,看谁不顺眼就整治谁,越来越让员工厌恶。他妹妹给老板当小老婆,他也不甘落后,小老婆供养不起,情人倒经济实用,时不时带到车间招摇一番。他找情人,与员工无涉,也与管理无关,矛盾加剧在于他想情人当主管,来管理全车间的员工。他当生产经理,管人事,任人唯亲,饭桶加浓包,等于用老板的钱将他们白养着,管生产,长白班不安排不催促,临发货则急来抱佛脚,日夜加班,每人每个小时的十元加班费,和每人每天的三十元补助金,又要老板掏腰包。老板愿意当冤大头,员工却无意受他折磨,虽说加班加点赶货,每人每天可以多领一百元的加班费,但每天干到凌晨,身体吃不消,健康受影响,与其忙则累个臭死,闲则闲个无聊,倒不如正常生产,每天上不急不慌的长白班,每月也能拿到二千至三千的工资。他安排情人当主管,安排袁秋华当组长,无故受到冲击,袁秋华当然不干,辞职走人,去了深圳某内衣厂。

没想到,广州西装厂的员工,在袁秋华走后第三天,全体罢工,接着集体交辞呈,统统不干了。继而追随袁秋华,全部转进深圳内衣厂。

袁秋华工作之余,爱好文学,坚持写作,是《南飞雁》的特约撰稿人,已获打工妹作家的称号,她有有文化,懂法规,知时势,悉网络,已是网上情感类专栏作家。员工有什么烦恼事,都喜欢找她帮忙,若有什么心事,都喜欢向她倾诉,被誉为“知心大姐大”。

情况不容乐观,紧急刹车,掉头转弯,跳厂后,她们仍是生产员工,袁秋华仍是车间主管,只是换了个老板继续打工。虽然仍是在血泪工厂挣辛苦钱,但选择主管及老板,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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