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新病毒”的疫情终于被控制,世界为之欢颜。
黎白如约回到医院,刚刚走进医院就被眼尖的丽婶碰见,丽婶领着他去新调换的病房。
“丽婶,你身上的伤好了吗?”黎白关切地问。
“都好了,一点皮外伤。”说到这里丽婶开始向黎白汇报着这三个月里的情况:“梦梦每天都按时服用您留下的药草汤,这个药真的很神奇,用了几天她身上的伤口就不疼了,医生说康复得特别快,今天下去就能拆线了,但是……”
“但是什么?”
丽婶说出了心里的疑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这药的原因,梦梦最近变得特别爱睡觉,有时候吃着饭都能吃睡着。”
黎白想起龙汩的嘱咐,看来真的出现了副作用,于是点点头对丽婶说道:“给我这副药的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中医,过一会儿我去咨询她一下,问问嗜睡是什么原因。”
“好的,其实也不碍事,医生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这个孩子自从听着她妈妈的录音,再也没有闹过想妈妈了,先生,其实这个可怜的孩子特别的聪明,我就没见过像她这么聪明的孩子,您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父母去世的真相了?有一次我夜里起夜的时候就听到她悄悄地哭。”
黎白没有说话,虽然他活了这么久,还真没有跟孩子相处的经验,他还不知道如何走进这孩子的世界。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病房门口,丽婶停下来了说:“那您先进去陪她说说话,我去缴下午手术的费用。”
黎白点点头,推门走进病房,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而小童梦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画着画,黎白轻轻地走了过去,小童梦似乎沉浸其中,而她手中的铅笔连笔芯都没有削出来,白纸还是干干净净的。
“你在画什么呢?”黎白小声地问道。
小童梦听见黎白的声音,有些意外:“是你啊?我在画妈妈。”
“可是画上什么都没有啊。”
“我心里有啊……我只是画给自己看。”童梦的话让黎白大吃一惊,这已经不是小姑娘第一次语出惊人了,她的心智果然如龙汩所说的那样,比同年人成熟太多,他没敢继续接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小童梦作画。
小童梦画着画着,竟然就那样睡着了,黎白连忙将孩子抱到病床上。
童梦一直睡到下午,到医生来拆线前几分钟才醒。当主治医生为小童梦拆开满身的纱布时,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那些烧焦的皮肤已经焕然一新,变成如脂般白嫩,脸部的皱纹消失殆尽,甚至连那双有些凝滞的眼睛也变得灵动起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堪称医学奇迹。”主治大夫惊呼道。
丽婶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旁的护士见到这番情形,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黎白给龙汩发了条“灵犀之音”:“孩子已经拥有正常的童年了,但是现在总是嗜睡,刚刚我看她在画画,画着画着就睡着了。”
龙汩从文思山回复了条“灵犀之音”:“是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副作用,这是很棘手的问题,我们目前还没有弄清怎么克服这种不良反应,也许停药后就会好,也许会过一段时间。”
童梦在一片赞叹声中走到镜子面前,镜子里的自己比她在梦里看见的自己还要美丽,但是她没有在镜子面前逗留,直接走到丽婶和黎白的面前:“丽婶,我要出院。”
丽婶回头向黎白求助,黎白点了点头。
童梦的房子已经烧成灰烬了,黎白决定先去酒店住一天,明日一早就带她回北京青白胡同。
在去酒店的路上,小童梦怀里抱着黎白所绘的那幅画跟妈妈留下的随身听,在安静的车厢里平静地问道,“你们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问完之后,她看见黎白没有开口,丽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接着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酒店。”黎白回答。
“我想要先去看爸爸和妈妈。”童梦声音很轻,却坚定。
“梦梦……”丽婶紧张到手心都冒出汗珠,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即便她私下练习了无数遍,但是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她知道任何真相对稚嫩的梦梦来说都是伤害。
“我梦见妈妈了,她说跟爸爸一起去了天堂,那里一切都很好……妈妈从来没有骗过我,她不会骗我,即便他们都说这个世界没有天堂,那我的心就是他们的天堂,所以我不会哭,也不会难过,如果我伤心了,天堂就毁灭了。”童梦这番话让丽婶大吃一惊,她偷偷地抹起眼泪,这一哭就停不下来,这段时间她在内心建设的那座坚固无比的河堤瞬间崩溃。
童梦的眼睛红红的,一颗闪闪发亮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仰起头,一直没有让那颗泪珠掉下来。
“梦梦,你是丽婶见过最好的孩子,以后你就跟着黎叔叔,他是你妈妈的亲戚,你妈妈把你的抚养权交给了黎叔叔,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丽婶以后就不能再陪伴你了。”说到最后丽婶几乎哽咽无声。
小童梦看了眼黎白,紧紧地靠在丽婶的怀里,竟然又突然睡着了。
车一直开到陵园的停车场,黎白又忘路了,这时刚好遇见一个执事府的见习使徒,他戴着执事手套,所以除了黎白没有人能看见,他在暗中将黎白等人领到了墓前。小童梦一直很坚强,她跪在碑前,只说了一句话,“爸爸妈妈,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