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飘云这一声,让那位卖草鞋的男子身体哆嗦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朝上看去,与曲飘云正好四目相对。
卖草鞋的人正是义雨寨大当家子牛的孙子,子崖小哥。
子崖看到曲飘云这张熟悉的面孔,愣了片刻,眼中泛起了泪水,猛然站起身扑向曲飘云,大声哭喊道:
“明云大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一个男人,站在大街上搂着一位大叔哭得那叫一个伤痛欲绝,而曲飘云看到子崖哭成这般模样,忍不住想起了义雨寨那破败且凄凉的场面,心中已经放下的悲伤也被牵动起来,眼中忍不住流下哭水。
街上路过的人纷纷朝他们看来,都在好奇他们为何如此伤心。
陶鸣站在一旁不知所以然,他轻声说道:
“曲大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小兄弟是…”
子崖哭了好一会,等他哭罢后,他用脏兮兮的衣服抹去脸上的泪水,他看着曲飘云说:
“义雨寨没了…我爷爷他们,还有各位叔伯他们都没了…”
曲飘云也抹去脸上的泪水,点头说道:
“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我去晚了,弟兄们都不在了…”
陶鸣听着他们这两句话更加的疑惑,不过他听到义雨寨总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有这么一个寨子。
曲飘云仔细打量子崖两眼,开口问道:
“你小子怎么逃出来的?除了你还有别的弟兄活着么?你怎么会在朝歌这里卖草鞋呢?”
陶鸣上前一步,插嘴说道:
“不如我们先回那羊羹汤店内,坐下再谈,这里人多眼杂的,让人瞧着也不好”
曲飘云点头,拉着子崖的手腕生怕这小子又不见了。
而子崖也回复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特质,有些唯唯诺诺的说:
“先让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再走吧…”
曲飘云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还收拾什么呀,都不要了,跟我回茅山,住好吃好睡好,还有你这身衣服也不要了,待会我给你买新的”
此话让子崖有些反映不过来,他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编制出来的草鞋,可是两腿还是跟着曲飘云走了。
来到羊羹汤店里,陶鸣让店家端上两斤羊肉还有羊羹汤也端上来。
子崖有些受宠若惊,低声问道:
“这么多东西,吃得完么?”
陶鸣说道:
“子崖兄弟你这一身行脚商人打扮,定在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多吃一些无妨”
曲飘云看着陶鸣给他拱了拱手,然后说道:
“多谢陶兄弟了,我还想给子崖买些好吃的,你能不能帮忙走一趟”
陶鸣点头说道:
“曲大哥客气了,我去去就回…”
陶鸣离开后,店家正好把顿羊肉端了上来,曲飘云立刻给子崖舀了一大碗羊肉放在子崖面前,还催促他趁热吃。
子崖瞧见曲飘云和陶鸣对他这般好,忍不住又流下眼泪,他一边哭一边吃,曲飘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自己只能静静的看着子崖吃东西。
大约过了一壶热水的时间,陶鸣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刚才和曲飘云一同尝过的美食。
陶鸣把东西放下同时说道:
“子崖兄弟,这还有吃的呢,慢慢吃,莫要着急…”
陶鸣把木盘放在一旁,坐下之后看着曲飘云问道:
“曲大哥,方才我听你们提起义雨寨,莫非是蜀国的那个山寨?”
曲飘云神情沉重,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陶鸣得到曲飘云肯定的答案后,他看向子崖,而子崖也放下手中筷子,他看着曲飘云,欲言又止。
曲飘云难得露出少有的正经神情,他问子崖:
p;“半个月前,我去了一趟钡镇,听到那里的人都在讨论义雨寨的事情,没想到府衙那些人竟然这么狠,当时我还以为你也死了,你小子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赶紧跟我说说”
子崖一脸哀伤,他说:
“那天傍晚,我到镇里给樊二叔他家孩子抓药,一开始我们根本就没有打听到府衙有所举动,我连夜赶路回山,走到半路上,正好看到远处冒起了熊熊烈火,而且还有一队士兵下山,当时我知道肯定是山寨出事了,可是等我赶到山寨门前,已经没法进去了…”
“听到山寨里还有人的嚎叫声,我想要进去救人,可是火势太大我没办法进去,想去找水附近也没有水源,最后我只能站在外面,看着那一场大火把整个寨子都烧没了…”
话到此处,子崖再次落泪。
曲飘云轻叹一声,他说:
“寨子里的人就只剩下你了对吧…后来是你给弟兄们安葬的?”
子崖点了点头,此时他实在是没法再往下说了。
就在此时,陶鸣说道: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蜀国侯王竟然放火烧了整个山寨,他怎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曲飘云说道:
“这怎么不可能,义雨寨的寨民全都是那离乡别井的农民,他们不过就是抢了一些富人的财富,哪能想到他们会那么凑巧,劫了蜀国侯王娘家人的钱财”
“起初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们什么举动都没有,竟然是在等待时机报复,那天我去了钡镇,那府衙的官老爷还张灯结彩的迎接那侯王娘家的人,你以为他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去钡镇,一看就是早有预谋,要看着官老爷灭了义雨寨”
子崖听到这话,低声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