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年轻时自由至上很任性,怎么开心怎么来,不喜欢职场被管制她就直接辞职了。原来没觉得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从认识沈青訸之后,沈绛年发现自己的脑袋好像不够用,无论是察言观色和处理人际关系上,还是处理个人情绪上,她欠缺的太多。
“妈,我再想想,也就这段时间内,我会给你个反馈,你让我好好想想行不?”沈绛年如此商量的语气,倒是让陆漫云意外,孩子一向有脾气,吃软不吃硬,跟她一个德行,“行啊,有什么不行的?”陆漫云笑着,“我这人最好说话了。”
“嗯,那我想恭送母后就寝了。”
“睡吧。”
陆漫云出了卧室,门还是虚掩,这一夜,清醒的女儿,少了哭声和呓语,但人也很安静,估计是根本没睡着。
确实,沈绛年的状态连续几天都是如此。一天睡眠少得可怜,白天晒着太阳睡一觉撑一天,人也确实开始看书了,沈绛年的想法是:不管干什么,先让自己忙起来。
沈绛年的状态看起来确实渐渐好转,具体体现:饮食和睡眠规律了不少,脚伤好转,已经能脱离拐杖缓慢行走了,学习的时间越来越多,言谈举止没有过多刻意的成分……陆漫云目测观察几天后,在沈绛年表示她可以回家后,陆漫云说:“不想在家住,就回家待几天,正好你姥姥想你了,念叨你几天了。”
一进门,就被叫元宝,搂在怀里稀罕半天,关之媛摸摸沈绛年的脑袋,“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沈绛年虽然开始吃饭了,可也跟吃猫食差不多,一次就吃一点,陆漫云心着急但知道说了无用,“妈,这会你来了,好好说说你宝贝孙女,她最听你的了。”边说边还打量一眼在关之媛怀里装乖宝宝的人。
“不说。”关之媛搂着沈绛年在怀里,宝贝极了,“你们也少说她。”沈绛年在那一个劲儿地笑,还撒娇,“还是姥姥最疼我,我最喜欢姥姥啦。”陆漫云白了沈绛年一眼,不过总算看到了一点笑模样。
祖孙两坐到一处闲聊,沈绛年给关之媛捶腿,话题兜兜绕绕,绕到了辛玮桐身上,“姥姥,不得不说,你算得可真准。”关之媛笑了笑,自嘲道:“老了,也不行了。”其实,沈绛年很想问问……她和沈青訸,她怕未来得不期而遇,她怕她会措手不及,“姥姥。”
“嗯。”
“你帮我算算姻缘呗。”沈绛年笑呵呵的。
“我家元宝姻缘好啊,不用算。”关之媛慈祥地说。
“我姻缘好?”沈绛年实在不相信,“真的不是哄我吗?”
“没呀。”关之媛笑眯眯的,“要是元宝有可心的人,跟姥姥说,姥姥看看。”
“那没有。”沈绛年否认道,“姥姥,你帮我算算,我和一个,”沈绛年措辞,“一个熟人,未来我们还会不会有交集。”
“行啊。”关之媛问,“她叫什么?”
“你之前见过的,”沈绛年压下心痛,“叫沈青訸。”
关之媛抚着沈绛年手背的动作顿了顿,身子轻轻往后靠了靠,神情在沈绛年看来,有一瞬的肃然,继而又笑了,“交集,有的。”沈绛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问:“能避开吗?”
“和朋友闹别扭了?”关之媛问。沈绛年脑袋枕在关之媛肩膀上蹭了蹭,“没有。”关之媛也没追问,“那怎么想避开啊?”
“就是想嘛。”沈绛年撒娇的语气。
“你得跟姥姥说说近况,姥姥才知道呀。”关之媛宠溺地说。
近况……还是算了吧,沈绛年脑袋蹭蹭,没说话,关之媛说:“顺其自然就好,遇到问题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可以问问家里,或者问问姥姥。”
“恩。”沈绛年答应着,心里有些犯嘀咕,姥姥说了有交集,怎么感觉就一定会有呢?这感觉不太爽,就像是告诉你未来某天必定会发生某件失控的事,你知道要发生,却不知道在哪天哪时哪刻,根本无法防范。
饭后,腿脚不灵活的沈绛年回房休息,陆漫云陪着关之媛出去散步,关之媛才问:“元宝身边是不是就一个叫沈青訸的姑娘?”
“恩。”陆漫云眉头一皱,这孩子,跟老人家聊沈青訸了?陆漫云等了半天,关之媛却没再说什么,倒是陆漫云耐不住先问了:“妈,咱娘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关之媛少有的神色凝重,“是劫躲不过。”
“没法子破?”陆漫云是大学教授,一般不信这些,可涉及到自己的女儿,而且另外一方是亲妈,陆漫云没办法不担心。
“能破的就不是劫了。”关之媛怅然叹了口气,“唇亡齿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漫云锁眉,关之媛说:“沈青訸的命格,我看过,有功名之格,年少时若是勤学如今应该是王侯将相的命格,不知她因为什么错失了,”关之媛怅然的语气,“而后离家本可成计,她再次错过,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已经到了最为凶险的时候,六亲不得力,家道中落,祖业凋零,除非,”关之媛语气一顿,陆漫云望着她,“除非她能重整门庭,渐渐生财,中限荣华富贵。”
“沈青訸重整门庭成功性大么?”
“孤掌难鸣,独木难支,”关之媛转身,慢慢往家走了,“一个人终究难成气候。”
陆漫云也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