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很疼你,疼你疼到骨子里,听起来很甜蜜是不?听起来甚至一度很感人。可这甜蜜中的负担,只有当事者知道。
沈绛年的姥姥,关之媛,育有三子一女,陆漫云作为小女儿,格外受宠。而当年陆漫云怀上沈绛年,从怀上到出生,也是颇费周折。所以,对于沈绛年,不仅陆漫云自己疼爱,关之媛也是爱到了心坎里。作为当事者,小时,沈绛年还挺喜欢姥姥的疼爱,可渐渐大了,加上联系不多,她渐渐不太习惯如此了。
而陆远山,也就是陆漫云的父亲,作为老一代革命家,思想也和别人不同。那个年代,都是重男轻女,他正好相反,他最为偏爱的是陆漫云。可父亲的疼爱终究不同于母亲,陆远山对陆漫云要求很严,父女两没少吵架。
陆漫云的性子多少随了陆远山,等自己有了孩子,她渐渐理解了,父亲对她的严格,所以,对沈绛年,家里面,比起沈万诚,陆漫云是黑脸角色,所以沈绛年更怕的是亲妈。
陆漫云翅膀早就硬了,加上现在日子过得可谓是蒸蒸日上,陆远山也没什么可管的,无处散发的爱心,就都落在了沈绛年身上。偏偏沈绛年性子又冷又野,一个人总是到处跑。老两口每次打电话,沈绛年基本上都是在忙,最后,两人也不打了,想的不行就直接过来。
今天也是连个招呼也没打,直接自己开车过来的,沈绛年一进门,就被关之媛抱在怀里稀罕半天,摸摸头发,揉揉脸,还亲昵地叫她的小名。沈绛年注意到了,当姥姥叫她“元宝”时,沈青訸抿了抿唇,她顿时羞臊得不行,不好意思地说:“诶呀,姥姥,今天有朋友在呢,你就别叫我小名了。”元宝……小时候还觉得挺可爱,长大了,沈绛年总觉得,她抢了一只宠物狗的名字。
“你朋友啊,叫什么啊?”关之媛只顾着稀罕沈绛年,人老了,视线没那么好了,招呼沈青訸,“你也快坐,别站着了。”陆漫云听见外面的说话声,知道沈绛年回来了,站厨房门口,扫了一眼,看见了沈青訸,规规矩矩站在那,还冲着母亲躬了躬身,挺有礼貌的样子,“您叫我青訸就行。”
“沈青訸,她叫沈青訸。”沈绛年趁机从关之媛怀里爬出来,发型都被揉乱了!
“跟我家元宝一个姓啊。”关之媛弯了弯眉眼,笑了。沈青訸端坐,“是的。”回答的很是乖巧,惹得沈绛年多看了好几眼,沈青訸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说呢……有点可爱。
“这怎么还拿东西过来了?”关之媛有些挑理的语气,偏头看沈绛年,“不能随便收人家礼物,你姥爷知道,又要训你了。”陆远山最忌讳收礼送礼这一套,去他家送礼的人,起初还敢去,后面都不敢了,怕被骂。
“别训我,要训,就训陆教授他们吧,这礼物不是给我的。”沈绛年赶忙撇清责任,她可记得,小时候因为收了小朋友家长的礼物,说是要送给姥爷的,她傻乎乎真的拿回去了,被陆远山胖揍了一顿。
“又和你妈妈闹别扭了?”关之媛笑,“一口一个陆教授。”边说还边揉了揉沈绛年的耳朵,瞥见沈青訸温润的眸光,她有些不自在,“姥姥,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厨房看看。”沈绛年抓了抓关之媛的手,别有意味地暗示说:“姥姥,你们就随便聊聊,别随便问人家**哈~”边说还边看沈青訸,眨眨眼,有些俏皮,也是在暗示她:不要说自己生辰八字那些**哦。
关之媛嗯了一声,沈绛年一离开,关之媛拍拍旁边,“青訸,坐这边,让我好好瞧瞧。”沈青訸答应一声,起身坐过去。关之媛笑道:“我这老人家眼神不好,近了才看得清楚些,青訸长得漂亮呢,难怪我家元宝说话时老看你。”
……这老人家,眼神也忒好了吧。
“我瞧着你面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关之媛讲话也是文绉绉的,一看出身就错不了,尤其这身干净利落的打扮,人虽是年长,但风韵犹存,“老家是哪里的啊?”关之媛问。
“老家是北京的。”沈青訸老老实实回答,恩,老人家果然开始了。
“北京啊?那和我家元宝一个样儿,”关之媛一口一个我家元宝,可见着实喜欢沈绛年,“一个比划写不出两个沈字,咱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个词,不错。
“青訸是怎么认识我家元宝的?”
“……”沈绛年思忖,答道:“朋友介绍,工作上,也有接触。”
“认识多久啦?”
“时间不长。”
“啊,是吗?”关之媛有些意外,“看元宝的样子,还以为你们认识好久了。”
“……”沈青訸只能说,“沈绛年比较好客,所以对我比较热情。”她还能说什么呢?
关之媛笑了笑,宠溺道:“你可别这么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最知道她的小脾气了,从小到大,能数得上好朋友的,也就一个黎浅,还有秦舒,其他人,她都是爱理不理的。”
沈青訸当真意外,关之媛知道的这么清楚,“人么,有些小脾气正常的。”
“青訸和我家元宝关系好吗?”
好吗?她们的关系,似乎不是一个可以概括的,但和关之媛,明显不适合长篇大论,“还可以的。”沈青訸措辞着。
“以后也会一直保持着联系吗?”关之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沈青訸怔了怔,思量着说:“这个,不好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很牢固,却又虚无缥缈,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