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看着前方那个身影在自己的墓碑前已经停留一整天了,从日出到日落,一道白影就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慕瑾想起她记忆中的叶紫惜,总是一身火红的衣裙张扬肆意。与之现在的样子对比,差异如此分明。
北辰国男子十五岁便属成年,成人礼后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商定议亲之事,而这叶紫惜到了议亲的年龄没有待在阁中安心出嫁便罢了,反而京中有传言说他爱慕自己,要做自己的正君。并言之凿凿,让自己处于流言之中,很是不喜。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二皇女那边故意施为,且不说二皇女和自己太女姐姐是对立关系,单说二皇女的父君越贵君曾经害死自己的父后,就注定自己和二皇女是你死我活的立场。
可是后来在赏菊宴上自己亲耳听见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嫁入自己府中。牙尖嘴利的厉害,而当自己走进又装作温柔可人的模样让自己觉得这人当真是矫揉做作。
自己本身便觉得男子该如她父后一般高贵清雅、温良淑德才是正君的样子。
而这叶紫惜太过于明艳娇媚的形象便不符合自己心中的选君标准,再加之他母亲是兵部尚书,手中握有兵权,如果真娶了他,母皇一定会怀疑自己结党营私。自己倒是没什么,怕是还要连累了太女姐姐。如此诸多不妥之处,注定自己不会迎娶他。
所以在叶紫惜弹奏了如此直白的曲目后毫不犹豫的出言讥讽。自己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如此靡靡之音,若去了妙音坊,怕是那里最好的男伶都要让位了”现在想想自己说的如此尖酸,真是过分。
在那以后叶紫惜两年没有出府半步更别提出嫁。自己也忙着对付二皇女没再关注他。
再次见到他便是自己这种游魂的状态下,彼时的他和自己印象中相差极大,不再是他那一身惯常穿着的红袍,而是一身素白出现在众人面前。
彼时自己和太女去世的消息已传出。他这一身素白可是为了自己?
说到底自己和太女都以为除掉二皇女就可以安稳生活,却忘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能想到一向胆小的安君,不争不抢的四皇女竟然暗中联合了右相接发太女和自己残害二皇女和越贵君。一时间朝中到处都是对自己和皇姐的讨伐声。
在自己和太女被幽禁关押期间买通内线向自己和太女投毒。一时不查便断送身家性命。论起心狠,怕是谁都不及这位自己从未仔细看过的安君,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斩草除根,不得不说他有这个魄力。
第二日圣旨下“太女慕逸与三皇女慕瑾突发顽疾不幸离世,葬皇陵”。人家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想想自己当真是足够悲凉。
之后慕瑾就以魂魄的形式游荡了这一年。这一年让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看着对着四皇女敦敦教导的母皇,怨恨过她对自己与太女的无情。看着原本自己与太女的党羽一个个逐渐趋近四皇女。却是连怨都怨不得。她们又有什么错呢!
而这叶紫惜却是温暖了自己一颗冰凉的心。这一年她看见了不一样的叶紫惜,他坚强、果敢、看着他不停奔波于各府公子间,不畏嘲笑不畏艰难,只求查明自己的死因。在诸多不堪的证据之下,能如此坚信自己,并替自己伸冤的人也仅有他一人。内心震撼感动无法言说。
这一年他也只是查到自己不是旧疾复发而是被投毒害死。可慕瑾知道他已是拼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想到昨晚他一个男子跪在母皇面前叙述自己被安君及四皇女下毒害死,母皇沉默许久也只是说“朕只余宁儿一位皇女,册立太女的圣旨已经拟好。”
那一刻不仅是他感到无力就连自己也感觉从未如此悲伤不知所措。失望之余更是为自己与皇姐不值。
谁都没想到一个由掌灯小斯升到君位的一个人,最终成了最大赢家。
突然想起他一个公子知道了如此的秘密,母皇会放过他吗?安君和四皇女会放过他吗?他如此聪明通透之人,怕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惊醒之时赶紧抬脚走向他身旁想要看一看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他动了,坐下来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沉默片刻张嘴说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娶我、怜我、信我、护我、爱我,终究是我奢望了。”说罢饮下杯中的酒,不出片刻人就靠在墓碑上闭上了眼。从嘴角流出的鲜血那样明艳刺目。
慕瑾此刻发疯了般扑向他想去叫醒他,可是却在靠近他的时候从他身体穿了过去,自己也失去了知觉。
眼前光线渐强,迷糊的睁开双眼,慕瑾无法思考更多,只是本能的去寻找叶紫惜的身影。
没找到想要寻找之人,却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视线扫过四周后发现房间的摆设很是熟悉,确定这是她自己王府内的卧房。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回到这里了?正当迷惑不解之际。
“主子,您醒啦,奴服侍您更衣”。轻歌入门正巧看见自家王爷起身下床。
慕瑾看见眼前来人,正是自己的近身小侍。刹那间怔愣在原地,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自己明明记得轻染轻歌这对姐弟在自己死后没能逃脱安君的刺杀。
直到被动的穿好衣服,慕瑾还是不可置信的呆望着眼前的人。
“轻歌?”
看见自家王爷状态不对,轻歌便以为王爷还在为今天的赏菊宴一事不满。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