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了一下。
短短的一支烟已经燃到了尽头,鹿丸把烟丢在地上碾熄。
沉默许久,他疲惫的躺倒在了椅子上,用手背挡住了眼睛:“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一样啊……”
“不巧的是,恐怕现在还真的没人能比我更理解你。”
奈良鹿丸嘲讽似的轻笑一声:“……你也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快了,马上就能理解。”我平淡道:“我的哥哥就要死了,我可能要比你更可怜些,因为亲手送他上路的人就是我自己。”
奈良鹿丸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是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不自然的侧过身去:“……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作为同病相怜的人,来安慰你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奈良鹿丸抽了一口气,像是压抑的狠了,原本该是吸气的声音却变成了极低的一声哽咽。
“……为什么啊。”
他侧身又挡着脸,我看不清奈良鹿丸现在的表情。只是从他颤抖的肩膀,才能大概判断出我记忆中那个聪明淡定,不管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人好像是在哭。
“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啊,这种事……这种事你居然还能这么平静的拿出来劝我……宇智波佐助,你脑子有问题吧……”
“你给我好好说话,别仗着现在我跟你不动手就骂我。”
我犹豫了一下,随后安抚似的拍了拍奈良鹿丸的背。
他抖的更厉害,哽咽的哭声也压制不住了,终于低低的传了出来。
“我不是脑子有问题,只是没人留给我消沉的时间,既然都硬着头皮上了,我想哭也得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再哭。”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你比我幸运,至少这种时候,有这么多人都愿意拉你一把。”
他哭声未停,我也是持续不断的拍着他的背,不停的安抚着。
奈良鹿丸哭了多久,我就在这陪了他多久。
最后我连什么保护人柱力的任务,什么回暗部报道都不顾了,一直坐在这从日头高照陪他到夕阳西斜。
云舒云又卷,晚霞把天际漂浮的云映出了瑰丽的赤色。风推着云彩走向天边,赤红的火烧云堆积着,几乎要淹没了地平线上还未落下去的太阳。
奈良鹿丸这才终于发泄够了,哽咽声平静下来,他静躺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翻身爬了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
不只是被晚霞映的,还是他这么长时间哭的,奈良鹿丸的眼圈和鼻尖都是通红一片的颜色。
我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连耳根也慢慢红了起来。
鹿丸倒是没对我盯着他看的这种行为说些什么,他无言的和我对视了片刻,随后又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烟塞进口中,用阿斯玛留下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我摊开手伸到他面前去:“也给我一根。”
“不给。”奈良鹿丸哭过后声音有些沙哑的嘟囔:“吸烟有害健康,而且都说了你不会抽烟就不要抽。”
“不给算了。”
我拍了拍坐了这么久有些麻木的腿,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那我回暗部了啊,都翘班陪你待了一天了。”
不知道奈良鹿丸是不是之前哭傻了,他居然伸手拽了一把我的小辫子。
我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呢是吧?”
“咳。”
这回不是被烟呛的,而是奈良鹿丸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抱歉,看它在我眼前晃悠,忍不住就……”
我表示并不想听他手欠的理由。
他更尴尬了。
憋了好一会儿,我正准备如果他再不说话我就离开的时候。奈良鹿丸又道:“……你饿不饿?”
他话音刚落,我俩的肚子都很应景的叫了起来。
“你这不废话吗,我早上就吃了个木鱼饭团就来找你了。原本以为中午能吃顿热乎的,谁也没想到你一哭就这么大半天啊。我这有兵粮丸你吃……”
我嫌弃道。
边说我边下意识摸向腰后。
手指在腰后摸了个空,我才懊恼的想起来现在穿的是丧服,我压根就没拿忍具包。
“算了别吃了,我没带。”
“应急食品不是给你当饭吃的,你活的怎么比吸烟都不健康呢。”
奈良鹿丸叹了口气,狠吸了两口,燃尽的半截烟又要见了底。
他丢掉烟头,也跟着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算了,我请你去吃吧。”
“哦……哦哦!”
我一见又能蹭饭,登时间把回暗部加班的事给抛到了脑后去。
反正我这都翘班一天了,晚上也自主休息应该也没人会说什么。
我跟他往前又走了两步,还不到下了天台,我忽然想起奈良鹿丸现在穿的也是丧服:“你拿钱包了没?”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看他脸色一变,我就知道他八成是没带钱包。
奈良鹿丸愁眉苦脸的在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钞:“买了烟就剩下这些……”
我干笑一声:“真巧,我也没带钱包。我家有狗粮,比兵粮丸好吃点,你要不要尝尝?”
最后我当然没有给奈良鹿丸吃狗粮。
……啧,明明我都吃给他看证明这个可以吃并且比兵粮丸好吃了,他居然敢露出那种嫌弃的表情。
结果是我俩蹲在我家忍具凌乱堆了一地的客厅里,一人端了一碗泡面。
就这他还不太满意的样子。
“怪不得老爸很担心你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