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黎圆圆。”常明试着问了一声。
“嗯。”黎圆圆脸色泛红，轻轻应道，翻身滚到了床里侧。
“老郭给的药果然有效，看来天风城必须要走一趟了。”常明下床穿鞋，披上了外衣。
黎圆圆后背靠墙，手环着小腿，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问道：“我的脸变成什么样了？”
常明望了一眼，说道：“很漂亮的少女。”
“还有呢？”黎圆圆看着常明。
常明别过头说道：“我说不上来，总之是张很好看的脸。”
沉默片刻，黎圆圆说道：“我想找面铜镜，看看自己的脸。”
“想照镜子的话，去问问店长吧。”常明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目光顺着门缝朝外探去。
阳光透过山体凿出来的窗户射进旅馆，在大厅形成了一道道光柱。
时间已是早上，大厅却无人用餐。
昨日可不是这样的。
常明回头说道：“一起下去吧，留你单独在这我不放心。”
“好，我准备一下。”黎圆圆说道，穿上了红裙。
红色长裙如同一只精美的盘子，把黎圆圆这道珍馐衬托得更加诱人。
两人并排着下楼，穿过清扫整洁的大厅，站到店长房间厚重的木门外。
“咚咚咚。”常明的手背叩在木门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是时间被静止了一样压抑。
店长没来开门，里面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传出来。
“店长，你在里面吗？”常明一边敲一边拖长了声音喊道，敲门的力气也故意大了很多。
仍然没人来开门。
“从我们过来开始，这里一直有一股怪味，特别难闻。”黎圆圆那小巧的鼻子轻轻动了动，她看起来不太高兴。
常明猛地嗅了几下周围的空气，纳闷地说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闻到，可能是剩菜的污渍没抹干净的缘故吧。”
“不是。”黎圆圆摇了摇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虽然也是熟悉的味道，但不会是饭菜，这种味道太糟糕了。”
黎圆圆低头闻着味道，像小狗一样慢慢往前挪步，寻找气味的来源。
常明对黎圆圆的行为感到不解，但没有上前阻止，只是退到一旁默默看着。
黎圆圆闻着气味走到了店长房间的门前，把手搭在上面一推，门就开了。
门一开，血腥味就再也隐藏不住，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钻进常明的鼻孔，让空腹的常明泛起些许胸闷反胃的感觉。
想着里面可能会有危险，常明也赶紧跟了进去。
店长的房里摆满了许多制作考究的木架，似乎是为了陈列那些珍贵玩意而准备，不过现在只剩架子了，藏品像被大风一股脑刮走了般不见影踪。
除了架子，最显眼的就是房间最深处的那张大床，那里是血腥味的源头。
大床铺的毛毯是浅绿色的，上面的被子底色是棕色，绣满了一枚枚色彩鲜明的金币图样。
店长平躺在床上，脸上神色安详但没有血色，嘴唇发紫微微张开。
他的脖子侧面被横向划了一刀，切口很深，血仿佛融化的冰川平缓大量地流出，流下脖子，浸湿了绿色毛毯，沿着床沿小股地流下，最后在灰色石地上积了一滩。
床前地上有四个血色大字：杀人偿命。
每个血字都有一米见方，写得龙飞凤舞，煞是好看。
血字旁，斜摆着一只手臂，毛茸茸的。常明一看便知，这是阿虎的手臂。
“走吧，这里要不到镜子了。”常明平静地说道，转身朝外走去。
黎圆圆轻叹一声，也走了出去。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里面的人开了门，是位发须花白的老者。
一见门外之人，他便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堆。
“常兄弟和黎姑娘过来了。”
常明笑道：“我们是来拿信的。”
“信我已写好了，稍等一下，我这就拿给你。”郭明达笑道，退回房内，少顷带出了信。
“字写得不错。”常明看着信封说了一句，把信揣到了怀里。
“过奖了。”郭明达笑着，犹豫片刻后说道，“你们见过店长了吧。”
“见过，已经被人杀害了。店伙计阿虎也消失了。”常明看着郭明达说道。
郭明达点点头，说道：“你们也要小心点，现在时局混乱，除非在城内当街杀人，不然没人会管的。”
“你说得对，只是可惜了，店长死后，这旅馆就成了无主之物。”常明说道，目光在旅馆的大厅上游走。
“会有人接管的，这是一棵摇钱树，原店长护不好它，只能交到有资格拥有它的人手里。”郭明达笑道，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常明。
常明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金币，有上百枚。
“收下吧，这是我埋下的种子，我很期待你会还我一颗什么样的果实。”郭明达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这是他与常明见面以来，最真实的一个笑容。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常明笑道，把钱袋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
傍晚，山路上，一辆马车平稳地前进着。
“这么晚了，还能找到旅馆吗？”黎圆圆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驾车的常明在一面断崖下停了马车，从座位底下抽出一张地图，凑到眼前看了起来。
“东北方向五六里外有个小村子，我们去那暂时休整一下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