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该起床了。洗脸水已经打好,按照您昨天晚上的吩咐,朝食也已经准备好了,外面的天气不错,您可以先出去进行一会晨练,妾身还需要收拾一下床铺,有些衣服也该浆洗一下。新的衣物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妾身服侍您穿上么?”
“织姬,你的身体应该还没有恢复过来吧,又何必如此操劳,总应该休息两天才好。”
“主人仁慈,但妾身乃是出自有莘氏的女人,哪怕是刚刚完婚的新妇也要努力操持家务,更不要说妾身只是主人的奴婢,又有什么资格以自身的不适为借口慢待主人和大妇呢。”
走出自己的营帐,第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那同样红光满面的曹仁正十分的摇摇胳膊动动腿,而围在他身边的,却是四只脸上多少有些幽怨的少年以及两只满脸通红面色不善的少女。
而当这一群人注意到李书实的出现,立刻便将原本各种羡慕嫉妒恨齐齐喷洒到了李书实的周围,就连平常对李书实一向很是恭敬的陈稻和司马懿,眼神中也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情绪。
对此李书实表示自己实在是太无辜了,这种事情虽然说从理论上讲进入到青春期的男生都是没有问题的,但事实上身心都没有发育完整的他们显然并不应该那么早就步入大人的世界。
当然了,主要也是因为只有两个,分了一个给曹仁之后剩下的就实在是没有办法分了啊。
说起来西岐人为了救出他们的王可以说得上是费尽心机。
不但就连李书实这样在朝歌城内并不起眼的存在都送上了一份厚礼,对于朝歌城内其余的上上下下自然也都有所准备——当然,自然不会各个都是送礼送礼再送礼,那多俗啊。
对于那些贪财者,自然是会送上金珠财帛,而对于那些自视身份崇高的大臣,则派出了以嫡长子姬考为代表的访问团,谈论音乐,谈论文艺,谈论高雅声色。不得不承认,或许姬发说得不错,从整个朝歌城内的反应来看,很少有人会不称赞这位被视为西伯侯继承者的公子。
而作为朝歌的掌控者。帝辛自然不可能听不到这来自于各方面的称赞声。
此时帝辛的案头,放着一张华贵光亮的绢帛,上面有着用从黑土、煤烟这些浓色杂物中经过复杂的工序得到的汁液所书写的一个个图案,这些图案当中有的仅仅只是看形状便能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而更多的则对于不了解的人而言需要费尽思量才能隐隐约约有所猜测。
至于那些无论如何都猜不出来的字。大概也只能上挂下联才可以,可就算如此估计也有很大可能出现错误,故而除了真正的大贵族和掌握祭祀天地先祖权力的祭祀们,估计整个国家都再也找不出几个能够懂得这些图案到底能够准确代表什么含义的人。
这也让很多时候命令的传达不是靠这些书面文字,而是依靠信得过的部下通过口口相传来完成,至于这种方式到底有多么不靠谱,反正总也比拿着医生开出的处方就能当每天清晨班车的车票,电影票,棒球赛门票,交响音乐会门票。老板的加薪升职手令,甚至是乐谱要强。
拿着这张大概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内容的绢帛,帝辛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焦躁。
“帝王,不知您唤来老臣有何要事?而且还要老臣秘密前来,不能声张。”
就在帝辛脸上焦躁的情绪愈发明显与炽盛之际,一个声音却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就好似洪钟大吕,震得帝辛一个激灵,但却也让帝辛从原本焦躁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
“原来是叔父来了。随便坐吧。原本是准备与叔父谈一谈东边的事情,只是觉得叔父这些年来总是为我大商奔波劳顿,心中也是颇为过意不去,想着姜氏一族已经尽诛。所以打算缓上一缓。可是未曾想近几日朝歌为了一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需要请叔父过来商讨一番,毕竟这件事与东边的战事比起来,同样对我大商有着极为重大的影响啊。”
“既然是为了大商的前途安危,老臣又怎么敢因为年纪和身体的问题推辞呢。帝王不论有什么样的想法,只要是为了我大商着想,便直接吩咐老臣好了,老臣一定完成帝王您的命令。”
“上一次正是因为叔父的支持,才让那逆臣贼子姜恒楚伏诛,而从他家中也的确搜出了不少谋逆的证据,可笑某些人竟然还为了这个逆贼鸣冤,暗地里说着一些让人很不喜欢的话……”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天,帝辛与闻仲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却又很多人注意到了原本秘密前往帝辛宫中商谈的闻仲却好似遗忘了自己来时的谨慎,满面忧色从宫中快步离开,途中还时不时重重叹上一口气,那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苍老了十多岁一般,甚至就连途中撞到了同样接到帝辛的命令前来谒拜的黄飞虎也没有觉察到,就那样在黄飞虎惊愕且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的目光下,快步离开了那里。越走越快,就好像要逃避什么一般。
之后不出三日,闻仲府上便传出这位大商朝的中流砥柱微恙的消息,让各方势力更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对于闻仲到底在宫中都遭遇了些什么事情成了朝歌城中最为热门的话题,其热门的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风靡朝歌城万千少女的那位翩翩公子,来自西岐的贵公子姬考。
而随后从宫中走出来的黄飞虎脸上的凝重与闻仲不相上下,则更是为这个热点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