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传回来的这些情报还真是令人感觉应接不暇啊。”
袁曹之间的大决战,或者说袁曹外加并州军决定北方霸主地位的战斗,关心的人显然不可能仅仅只有北方的诸侯,事实上除了益州那个犄角旮旯交通闭塞的地方,全天下所有的诸侯都在关心着这场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决定天下归属的战役。
“决定天下归属么……公瑾,你说为什么这些北方人打来打去就能决定的了天下归属呢?”
“大概,是觉得南方可用之兵无法与北方相比吧。伯符你也是见过北方风土的人,应该了解若是北方没有战乱,就算我们拼命发展,二三十年后我们想要对抗北方的霸主就会变得比较困难,而等到两三代人以后,就算当政者依旧还有雄心壮志,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公瑾啊,既然你也知道这样的道理,难道你就心甘情愿窝在这一隅之地,等待天下霸主出现后慢慢蚕食我们辛辛苦苦建立好的基业么。不甘心,我孙伯符可不甘心啊。”
“哈哈,这还用问么,只要你孙伯符愿意,偏安一隅如何,进军北方又如何,我周公瑾总是会陪在你身边的。虽然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但我们比起北方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只要妥善利用,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哈哈,我就知道公瑾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类似的对话,在荆州或许同样上演着,虽然比起孙策和周瑜那堪称青春偶像组合所拥有青春活力,荆州的上层基本上都是一群中年文官,他们少了一些冲劲,可是却多了几分老辣。
刘表现在多少有些犹豫。
天下的诸侯之中,刘表此时的情况或许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虽然因为北方的变动,令原本悬于头顶的并州军换成了无力进取的曹操,东边的孙策军在袁绍的保证下也的确是安生了不少,或许在彭蠡泽操练水军的周瑜意图到底是向北还是向西无人能够猜得出来,可是从吴郡传回的消息至少还是能让人长舒一口气。至于南方,据说那个令人头疼的张羡似乎身患重病,纵然他的弟弟也算得上杏林圣手,可是过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以致于荆南那些人就算是拼命隐瞒都隐瞒不了,看来大概时日无多。
听起来似乎都是好消息?
不不不,刘表宁愿这些消息都不要出现,也不要更加糟糕的那个消息传到自己耳朵里。
“子柔的病好些没有。”
刘表此时看起来很有些焦急,但又似乎害怕自己的焦虑传染到来者身上似的,努力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情绪,可又怎么都无法掩饰,让他看起来不像是荆州的主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关心朋友,为朋友的病情而焦急不已的普通人。
可是就算如此,来者依旧面色沉痛地摇了摇头,让刘表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变成了悲切。
“基本上能够请到的各路名医都已经诊治过,可是却没有多大的用处,甚至就连参与诊治的几位医生同样感染疾患,不得不隔离在府内。虽然说这样一来由不得他们不用心治疗,可是眼见兄长日益憔悴,恐怕就算能找到治疗的方法,兄长的身体也很难支撑下去……”
说到最后,不论是来者还是刘表的眼中都噙满泪水。
刘表是个政治家,同样也是一名文人,有着多愁善感的内心,更不要说蒯良是他当初匹马入荆州后能够迅速平定荆州乱局的首功之臣,君臣之间相交多年,却没有什么太大冲突,既是双方之间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利害冲突,同样也是因为对方很是妥善处理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如今当刘表得知自己最好的友人和臂膀即将离世,心情自然异常沉痛,回想起当初君臣二人相得益彰的情景,眼角的泪水怎么也无法制止。
事实上蒯良的问题仅仅只是如今荆州全境的一个缩影罢了。
自从荆州与江东罢兵后,江夏郡便迅速出现大规模的瘟疫疾病,而且迅速扩展到了南郡、武陵和长沙等地,感染瘟疫之人最初不过仅仅只是发热,常伴有全身不适,乏力,食欲减退,咽痛,咳嗽等症状,随着病情的逐渐加重,体温会迅速上升,可是奇怪的是,哪怕身体已经热得滚烫,但却偏偏依旧畏惧寒冷,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之中,仿佛陷入幻境。
这种病症对于那些缺医少药的百姓而言十分的可怕。一来其传染性极强,往往一个村子里发现一个病人,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全村人可能都被感染。二来则是致死率很高,往往感染后不超过一周,近半数受感染者都出现呼吸衰竭,精神恍惚等表现,并在发病后的两至三周内死亡,死相非常恐怖。
相比而言那些衣食无忧,又或者是身边有精通觉醒法术的人士,病死率明显较百姓为低,但是对于那些身体并不健硕的人而言,他们依然无法避免受到病毒的感染并药石无用。
不论是襄阳的蒯良,还是荆南的张羡,皆是运气极为差劲的“中标”人士。
疫情发展的很快,甚至快到了让荆襄九郡的军民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蔓延到了繁华的都市以及围绕着都市的那些乡村,可以说除了崇山峻岭中少与人接触的地方,几乎所有人类活动密集的地方都在遭受着疫病的肆虐。
在这种情况下,刘表不要说对北方有什么想法,就算是自保都显得异常勉强。
当然,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