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咳咳,这,咳咳,这是怎么一回事?”

被突然之间出现的石灰粉尘呛到的小拓跋力微满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因为距离离石城比较远的缘故,这里的视线还算不错,可是石灰的粉尘却已经能够感受得到了。

只是还没等着拓跋诘汾回答自己儿子的问题,他们便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地面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之后便听到离石城方向传出巨大的欢呼声和马蹄跺地所发出的巨大的轰鸣声。

没过多久,战士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就从迷雾中逐渐飘向这里,让在后方的鲜卑士兵们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安的感觉,虽然他们并不能看到迷雾中的场景。

他们只记得原本晴朗温暖的天空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刮起一阵狂头出现的白色烟尘向他们这边如同巨浪一般滚滚奔来,很快他们的身边就飘起了薄薄的轻雾。

这些英勇的鲜卑战士本来并没有将这突然地变化放在眼里,草原上多变的气候也是不少的,作为一个草原的子民早就适应了,只是可怜的鲜卑战士哪里知道这个的厉害啊!正准备无视这一变化的他们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里也全是石灰,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然后让眼睛变得仿佛被灼烧一般更加疼痛难忍,身体似乎也出现了中毒才有的独特状态。

当然,这些人还不是最惨的,渐渐地距离石灰投放地点最近的城墙附近的鲜卑士兵们的咳嗽声慢慢减少,很多都变成了喘息和哀号,以及不断得倒地声。旁边的人听得很清楚,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寻找战马,调转马头向着自己的队伍冲去。

可是他们有这个机会逃离这个由汉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么?答案显然是:否。

城门恰在此时被打开,一个个头上包裹着麻布轻纱的汉军和异族骑士骑着马呼啸着冲了出来。而随着他们一路行过飘起的惨呼声过后,地上再也没有任何的喘息声了。

现在是阳春三月的月末十分,天空经常能够刮起和煦的东南风,有了法术的引导,借着来自自然的天威,那些对鲜卑人来说万分可恶的石灰就这样迅速扩展到了鲜卑人的阵地。而就在离石城上,还在不断提供者“弹药”补充,让迷雾一时之间无法消散。

“真是,咳咳,一场让人,咳咳,难忘的结尾,咳咳。那么,我们,咳咳,也行动吧。”

强忍着由于石灰粉末对于身体的影响,拓跋诘汾面目狰狞的对身边的拔拔托克说道,而这个名为拔拔托克的老人回了拓跋部族长一个坚定的点头。

是的,头天晚上的那支箭矢上的帛书正是拓跋部所为,这么多天过去了,因为担忧家乡的亲人会否被人欺凌整个拓跋部的上层都弥散着一股不安和悲观的情绪,拓跋诘汾决定不能再等了,否则在这种精神压力下拓跋部早晚会崩溃的,那么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哪怕要为此背负上“草原公敌”的恶名也比精锐尽数折损于这个鬼地方要强得多。

当然,明显的主动反叛必然会被和连和其他各部落轻松瓜分,而汉人也必然会开心的看着鲜卑人的内讧。为了能让拓跋部撤走,经过几个长老的共同商议,他们决定想办法将汉人引出来。考虑到对面汉人的智谋,拓跋诘汾相信汉人一定能有办法为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的。

而现在,对面的汉人果然如他所料的采取了出乎他意料的行动。在心底暗自感谢了一下对面汉人的智谋,同时也再一次加深了他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汉地学习的决心。

“拓跋部的战士们,那个贪婪无耻的和连不但要剥夺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财物,而且还想要灭亡我们的部族,他是我们整个拓跋一族最大的敌人,为了拓跋部的生存,为了你们在草原上的亲人不会枉死,让我们回到草原吧,不要再给敌人卖命了。”

或许是因为拔拔老人的嗓门更洪亮一些,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这段反叛宣言并不是由身为族长的拓跋诘汾所发出。可是一来拔拔也是拓跋部十姓中的成员在拓跋部享有相当高的威望,二来指挥拓跋部的那些上层将领早就知晓了和连的所作所为,所以拓跋部并没有发生质疑拔拔老人的事情发生,反而是共同发出了敌视和连的宣言。

由此可见拓跋部不愧是拥有连鲜卑共主和连也为之惧怕的凝聚力的草原新兴势力。

于是,在拓跋诘汾的带领下,拓跋部的士兵们集体调转马头,向鲜卑人的营地加速冲了过去。

显然,拓跋诘汾是打算趁乱从鲜卑大营冲过去,这样既可以造成鲜卑大营的混乱从而让和连没有办法迅速调集军队对其追杀,同时也利用和连大营的军力让背后的西河郡兵没有时间顾及自己这样一支比起鲜卑之主和连来说价值要小上很多的军队。

当然,自己的儿子拓跋力微和他的“伙伴”也将跟随拓跋部的军队冲到鲜卑大营的后方,远离战场的最核心地区。等到局势稍微平静一点再前去投降也更安全一些。

拓跋部的士兵作为等候进攻的部队原本就距离鲜卑军大营不到两百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拓跋部的人马一下就冲进了鲜卑人毫无防备的阵地。虽说拓跋部只是想要突出重围,但是依然不介意杀掉突围路上遇见的每一个非拓跋部的敌人。这一举动使的不少懵懂的鲜卑人枉死当场,于是,打算报仇的,受到惊吓的,茫然不知所措的鲜卑人顿时乱成了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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