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月十七,多云转晴,宜加冠及笄;忌动土破土。
随着昨天夜里的一场雪,原本就已经被冻得颇为硬实的地表又被铺上了一层白裳,原本还流淌着的滔滔清河河水如今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偶尔几块冰凌顺着河水蜿蜒而过,不时与那河岸处冻得结实的岸冰碰撞着,发出细微却又断断续续好一阵子的摩擦声。
雪并不厚,但是因为地面上结起一层极薄的冰壳的缘故,让步兵的前进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就算是骑兵因为其庞大的体积和较少的触地面积受到的影响不似步兵那般大,但是在河滩等地带行进的时候依然需要小心谨慎。
毕竟河边与河中的冰凌同样对战马而言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在这样一个大概可以算得上是雪后初霁的日子里,公孙军和袁绍军隔着清河两岸摆开了阵势,一场大战从准备到实施可以说用时许久,双方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和“飞刀”也同样准备了许久,终于在这样的日子里拉开了架势还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只不过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双方之间距离真正的战斗似乎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一直隔河相望的袁绍军和公孙军似乎提前约好了一般,两军的军阵同时裂开了一条仅容三四匹马并行而过的裂口,随后十数骑以相似的速度似急实缓地通过这道裂缝来到了两军阵前。
当先而出的是两杆帅旗,其中一杆上黄底黑字镶绿边,上绣一个斗大的袁字,正是袁绍的帅旗。帅旗下立有一人一马,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虽生得皮肤白净,唇红齿白,却有一双俊目,眉飞入鬓,细腰乍臂。头戴帅字金盔。九曲簪缨罩顶,二龙斗宝,搂海带上绣八宝,密匝匝上扣金钉。一身黄金甲闪闪发光,肩披秀荣八宝吞肩兽,下有二龙吸水吞口兽,前后心安着冰盘大小的掩心护心镜,金线靴。腰横玉带。走金线,踏银边,上秀12粒海珠连成一朵白色牡丹花,侧挂龙皮剑鞘装鎏金菱形暗格纹剑,名曰:“龙吟风”。
胯下一匹青骢马,提着背高八尺,头至尾长丈二,那是葡萄眼,蛤蟆脸,野猪耳朵。卷毛鬃,前裆宽,后裆窄,日走一千,夜走八百,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仞高山脚下踩。
此正是出身四世三公,如今雄踞河北让周边势力都寝食难安的一代人杰袁绍袁本初。
而另一边的帅气上是白底黑字镶红边,上绣着公孙二字,在烈烈风中颇有几分血腥和肃杀的味道。帅旗下同样立有一人一马。同样的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只是和面容略显白皙的袁绍不同的是,此人面似姜黄。两道黑直真八字立剑眉斜入天堂,直插鬓角,一双虎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四字方海阔口,牙排碎玉。齿白唇紫。
头戴亮银盔,搂海带上扣银钉。身披大叶锁子连环甲,久吞八乍十二钩挂,九股拧成擂甲畔,三叠倒挂鱼搭尾,飞虎战裙遮双膝,虎头战靴银跟衬。走胡兽,玄天带,震天神弓背上插,鹿皮箭囊腰间别,内装三支鸣镝响箭和三十二支狼牙雕翎箭。
三十二支狼牙雕翎箭上有细刺倒钩,中着无不血流不止而亡。而那三支鸣镝响箭所射之处,便是白马义从漫天箭雨所达之所,纵使冒顿复生却也不过如此。
胯下一匹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日行千里,奔若响雷。鸟翅环上得胜钩,一条虎头錾金槊挂于其上。
此人便是那虎步北疆十数载的汉末一代名将公孙瓒公孙伯圭。
说起来公孙瓒胯下的那匹白马来头可不小,其本是来自西域异种,被草原子民视为神圣象征,故此数易其主,屡屡陷入到战火之中,可如今却为中原所有,岂非天意?
可以说经过精心打扮过的两人此时此刻都显得相当的有派头,相当的夺人眼球,可以说不用刻意强调都会让现场的各路观众和酱油党知道这两位才是今天的主角,其他的配角就算演技再怎么好也不能和这两位抢戏,酱油党们更是该干嘛干嘛去,路过走好。
不过若是李书实童鞋若是看到这一幕,大概就只会有一个感觉:闪闪,有人要盗你的版哦~
当然,若是还能允许他再有一个感觉的话,那么大概会是:子龙酱,如果那个白马上的家伙换上一身亮银铠的话,那么你的版权似乎也要抱不住了哟~
不过,李书实的恶意显然无法影响到战场中央正互相对峙的两个人,他们彼此打量着对方,即使彼此之间并非第一次见面,甚至可以算得上颇为熟识,但是他们依然在寒风中静静地看着现阶段他们最大的那个对手,是希望通过这样的观察找出对手的破绽,亦或是想要用这样无声的注视压迫对方犯下一些低级的错误,这或许就只有两个人自己才知晓了。
说起来战争可是被成为“残酷的艺术”,虽然就结果而言战争似乎只能造成人生茶几上的各种杯具和餐具,就算是偶尔出现了几只洗具可是却也是被杯具和餐具围绕在中间。不过如果抛开结果的话,那层出不穷的艺术感还是足以令人沉醉于其中。
尤其是古代战争,大多时候不但具有艺术感,而且还具有着相当强烈的仪式感。比如……
就这样静静对视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策马向前,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靠近,到最后隔岸相对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千米,不足五百米,最后再一次十分有默契的在一箭之地之外齐齐停了下来。毕竟再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