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哧...”
厨房中,蔡鸿鸣将消毒后用药材汁液浸泡过的小红鼠刷上一层蜂蜜,放入油锅。
小红鼠出生不久,全身粉嫩,没有沾染到后天的污浊,内里一片通明,晶莹剔透,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食材。
在唐朝有道名菜,名叫蜜唧。据唐代张鷟所写的《朝野佥载》卷二记载:“岭南獠民好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饲之以蜜,钉之筵上,嗫嗫而行。以箸挟取,咬之,唧唧作声,故曰蜜唧。”
这蜜唧其实就是现在的三吱儿。
为什么叫三吱儿?
因为是刚出生的小红鼠,所以食者用筷子夹起来的时候,小红鼠受惊,会“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一吱儿);放到调料里时,小红鼠又被吓得,会再“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二吱儿);当放入食者口中时,小红鼠再被吓到,又发出最后一声“吱儿”(共三吱儿)。
这道菜很简单,但食者需要无穷的饕餮动力和无比的勇气,才可以品尝这道菜——因为这道菜要生吃。
除了唐朝,明朝也有这道菜的相关记载。
据明代张岱《陶庵梦忆》中的《严助庙》述及众多祭祀贡品时,归于“非理”类的就有“云南蜜唧、峨眉雪蛆”等物。而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鼠”条也记载:“惠州獠民取初生闭目未有毛者,以蜜养之,用献亲贵。挟而食之,声犹唧唧,谓之蜜唧。”清代徐珂《清稗类钞》也有载:“粤肴有所谓蜜唧烧烤者,鼠也。豢鼠生子,白毛长分许,浸蜜中。食时,主人斟酒,侍者分送。入口之际,尚唧唧作声。然非上宾,无此盛设也。其大者如猫,则干之以为脯。”
可见这道菜在古代是多么有名。要不然也不会从古流传至今。
不过今天蔡鸿鸣做的不是三吱儿,因为那太挑战强大的心脏,估计家里没人能够享受。
他要做的是酥皮小红鼠,也叫蜜炙小红鼠。
怕小红鼠是野外生的不干净,他特地用温水洗了下。再用温酒精擦洗消毒了一遍,然后放进用药材熬成的温热汁液中浸泡,让它慢慢入味。这时候,小红鼠还是活的。等泡好后,他再给小红鼠刷上一层蜂蜜和酱油,放进油锅里炸。
活的小红鼠进入油锅,一声吱叫,然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旁边陆巧红看了直说道:“哥,你好残忍喔!”
蔡鸿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吃什么不残忍?你吃肉不残忍。那都是猪身上割下的;你吃菜不残忍,那也是生命;你喝水不残忍,那里面都有好几万个细菌。要这么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吃,不用喝,做个餐风饮露的神仙好了。”
陆巧红说不过他,鼓着嘴,气恼的拿眼睛瞪着他。
炸小红鼠的火不能大,因为刚出生的小红鼠皮很嫩很薄,若火太旺表面就会焦黑。所以只能用慢火浸炸,等浸炸到表皮金黄,就差不多了。
除了炸小红鼠,蔡鸿鸣还把抓来的田鼠料理。加入海参、鲍鱼、鹧鸪、冬笋、香菇、木耳等山珍野味一起炖了一大锅菜。晚上,除了家里女人做的美味佳肴外,就蔡鸿鸣用田鼠和小红鼠做的两道菜最显眼。
陆益民看着桌上盘子里炸得酥脆的小红鼠,对蔡鸿鸣问道:“哥,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当然能吃,不能吃我做来干什么?”
他虽然这么说。但陆益民还是有点犹豫,边上江宇涵也想试下味道,却不敢下筷子。
蔡阆在旁看了,说道;“这有什么不能吃的,想当年打仗的时候,什么没吃过,不用说炸小红鼠,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算那带毛的老鼠也得生吃。”说完,他就夹起一只小红鼠吃了起来。
蔡天寿跟着夹了一只。
陆启田也吃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试着夹一只吃了起来。
从田鼠窝中找到的小红鼠并不多,只有十二只,蔡阆一只,蔡天寿一只,陆启田也一只,就只剩下九只了。本来还犹豫不决的陆益民和江宇涵看了,连忙也夹了一只。嚼着嚼着,两人感觉这酥脆小红鼠味道还真不错。
吃完后,陆益民忽然发现一桩怪事。
阿公明明比他早夹小红鼠,怎么他吃完了他还在嚼,就好奇道:“阿公,你怎么还在吃?”
“我现在是在尝味道。”蔡阆很正经的说道。
陆益民却是不信,虎着脸瓮声瓮气的问道:“阿公,你刚才不会没吃吧?”
这话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蔡阆刚才说得豪气,其实心里也有点踌躇。是以夹了小红鼠后,他也没吃,只是藏在舌头底下,嘴皮子装模作样的嚼着。等看到他们都吃了后,自己才慢慢吃了起来,没想到被陆益民发现了。
都说老顽童,老顽童,就是越老越像小孩一样,说的就是如蔡阆这般的老人。
听到大家的笑声,陆益民哪还会不知道自己被阿公骗了,顿时感觉整个人生都不好了。
不过酥炸小红鼠味道真的不错,不一会儿,十二只小红鼠就被全部吃光。大部分是男人吃的,女人对这种东西毕竟还是有点抗拒,一想到吃进嘴里就感觉毛毛的。但陆巧红和师婉儿还是勇敢的尝了一下,感觉味道确实非常鲜美。
小红鼠没什么人敢吃,但田鼠肉就不一样了,和着山珍野味一起炖就的田鼠肉受到大家的一致欢迎,没多久就被分得精光。
晚上除了菜,蔡鸿鸣还拿出一坛库尔勒香梨酒。
这酒是他用雪后库尔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