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种类繁多。
在天上的叫天鼠,会飞的叫飞鼠,能游泳的叫水鼠,在海里的叫海鼠(海狸,闽南这边叫海鼠),念家的叫家鼠,管仓库的叫仓鼠,钻地的叫地鼠,看田的叫田鼠,爬树的叫树鼠,在山里的叫山鼠,喜欢钱的叫钱鼠,吃米的叫米老鼠。
而在蔡家村最多的莫过于家鼠、山鼠、田鼠。
其中,山鼠最大,田鼠最肥,家鼠最脏。
早前蔡家村曾有人在山里抓过一只山鼠,竟然有半米长,五六斤重,肉精的要命。那人和蔡鸿鸣阿公交好,就切了点肉送给他,蔡鸿鸣有幸蹭到一些来吃,到现在都没法忘记那个味道,真是太鲜美了。那时候做菜都不放味精的。
葱翠青山,分外妖娆。
山麓间,一条小溪从远处缓缓而来,经过山间几块不大的水田,复往外流去。
蔡鸿鸣带着鸿昇来到村里人开出来的水田里,就仔细的在水田的田埂上找老鼠洞。这两天餐餐吃海鲜吃腻了,他打算换换口味。不一会儿,他就在田埂上找到一个田鼠洞。看了看洞口,察觉到最近有田鼠经过的痕迹,就动起手来。
兔有三窟,狡猾的田鼠也会在自己的窝里挖好几个洞。
蔡鸿鸣就把所有洞口全部找出来堵上,只留下前后两个,然后叫鸿昇守在后面那一头,自己则找了些干枯稻草放在洞口,点起火。忽然,他发现他竟然忘记带扇子过来了,现在手上又没有把烟雾扇进田鼠洞的工具,没奈何,他只得拿着水桶当扇子,将干枯稻草燃烧起来的浓烟送入洞中。
抓田鼠主要有四个办法:
第一,用水灌。这个非常简单,就是找出田鼠挖出来的所有洞口,只留一个,然后把剩下的洞全部堵上,再用水狠狠灌。若是里面有田鼠,它受不了就会自己跑出来。不过有个缺点,就是有时候灌了半天田鼠也没跑出来,因为水都流到其它地方去了,白费半天功夫。
第二,是用烟熏。找出田鼠挖的洞后,留下前后两个,然后点燃干枯的稻草,将浓烟往洞里面扇,田鼠受不了,就会从另外一头跑出来,效果很好。
第三,也是找出田鼠挖出的所有洞口,留出两个,然后抓一条无毒蛇放进去,洞里的田鼠看到蛇就会吓得全部跑出来。只是这方法有时候也未必见效,因为有些懒蛇它根本不听使唤,你让它往洞里钻它偏偏不进去,死命往外面爬;有时候进去了田鼠也不怕,反倒和它哥俩好了,让你看了会气得冒烟。
第四种方法属于找骂型,那就是直接用锄头在田埂上挖,这被田主人看到骂还是小事,有些鸡婆的人还会跑到家里找大人告状,到时候少不了一顿竹枝炒虾米(虾米粉嫩,也指小孩,竹枝炒虾米就不言而喻了,和竹片炒肉意思差不多)。
当然,回家时候蔡鸿鸣看到情形不对往往拔腿就跑,所以从没被炒过,别人,那就不知道喽。
稻草烧起的浓烟被蔡鸿鸣不停的用水桶扇进洞中,浓烟随着洞穴进去,从其它地方冒出来,里面的田鼠受不了烟雾熏蒸,终于从里面跑了出来,却不是跑向鸿昇那边,而是从蔡鸿鸣这边洞口窜了出来。
蔡鸿鸣一看,拿起水桶追杀过去。
啊打啊打啊打...
最后,那跑出来的田鼠在他的水桶追杀下,死于非命。
幸好那水桶是用原塑料米制作,有着较高柔软性,要是换以前那种硬梆梆的塑料水桶,估计早就躺尸了。守在后面洞口的蔡鸿昇那里也跑出了一只田鼠,他连忙用脚去踩。可那田鼠左窜右跳,跑得飞快,他哪踩得到,想用手去抓,却又怕被田鼠咬,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田鼠飞速往远处逃去。
蔡鸿鸣打死田鼠转过头来看到,顿时瞪眼喝道:“鸿昇,你是来打酱油的是不是?”
“不是呀,哥,它跑得太块,我踩不到啊!”蔡鸿昇一脸无辜的说道。
“踩不到不会用手抓呀?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来了也不带东西,回去拿棍子和袋子过来。”
蔡鸿昇听了,拔腿就跑,免得在这边遭受老哥的毒舌。
这时,蔡正贤走了过来。蔡鸿鸣看了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你家,阿公说你拿锄头出来了,再看到这边冒烟,我估计你又跑来抓田鼠了,就过来看看。成果怎么样?”
“抓了一只小的,大的被鸿昇那小子放跑了。”
蔡鸿昇去得快回来也快,瞬间就从家里带了一个袋子和棍子回来。
蔡鸿鸣一看,咂咂嘴都不知怎么说了。嚓,抓田鼠竟然拿棒球,是想把田鼠当球打吗?和蔡正贤对视一眼,一时无言。他也习惯了,这小子一向就是跟在屁股后面混吃混喝的货。至于让他干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小心他把房子或者山里的树给烧了。
蔡鸿鸣抓到的田鼠很小,也就几两重,不过聊胜于无。
于是,他就把打死的田鼠放进水桶,然后重新找起田鼠窝来。
以前灾年没得吃的时候,人们都会到田里抓田鼠。因为田鼠洞往往藏着大把大把粮食,最少的都在一斤以上。现在生活好了,庄稼人也不管这些田鼠要粮食,田鼠的生活水平提高,繁衍子孙后代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所以现在田里田鼠很多。蔡鸿鸣即使每年都抓,也还是年年有。
找到田鼠洞,堵住洞口。蔡鸿鸣就让蔡鸿昇把带来的袋子扎在后面留出来的洞口,这下也不用抓了,只等着田鼠受不了烟熏自己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