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给杨致远清理了余毒,赶紧回到客房去找李伏。
“李兄,杨夫人的尸体肯定跑去了南山,咱们赶紧收拾行囊,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李伏手扶着额头,半响没作回应。
陈达道:“李兄,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上路滴呀。”
李伏道:“陈兄,你有对付刀劳鬼的方法,就先回去帮白兄吧,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在这里查个明白。”
陈达一怔道:“什么事情滴呀?”
“是非曲直,我已然分不清楚了。”李伏把杨致轩说过的话告诉了陈达,“如果杨致轩说的是真的,那陆神医为什么要骗我?”
陈达没有作声。
李伏又道:“既然他要骗我,又为什么把药方给我?”
陈达叹一声道;“人心实在太复杂了,我就是一只蛤蟆,哪能想的明白呢?”
李伏道:“若是白兄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看出个来龙去脉。”
陈达道:“这来龙去脉又有什么关系呢?杨家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又何必再问呢?”
李伏道:“我担心这件事情和刀劳鬼的来历有关。”
陈达思索良久,点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
李伏道:“假设杨致轩说的是真的,陆神医一开始只给了杨致远三天的药,证明陆神医知道这药有毒,杨致远最多只能吃三副。”
陈达点点头道:“他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三副药能不能赶走杨致远身上的刀劳鬼。”
李伏道:“三天之后,杨致远虽然有好转,但是刀劳鬼没有被清除,陆神医看出了这一点,便声称自己去了乡下,不见杨致轩。”
陈达道:“这也是对滴呀,收了人家的银子,却没治好人家的病,这岂不是辱没了他神医的名声。”
李伏又道:“那他为什么要把药方给我呢?就这一点,实在想不通。”
陈达道:“其实也不是想不通,李兄你再想想看滴呀,如果你救活了杨致远,就等于替姓陆的又做了一回试探,间隔两天,多吃两副药,他也未必会死,如果走运除了刀劳鬼,也证明了这药方还是灵验的。”
李伏道:“如果治不好呢?”
陈达道:“那就要落下一个庸医杀人的罪名,只是这个罪名要算在你的头上。”
李伏闻言,惊愕无语。陈达摇头道:“这个药方剧毒无比,年老体弱之人根本撑不过七天,为什么又能在湘西救人无数呢?”
李伏沉思良久道:“这药方是他破解来的,肯定是在破解的过程中出了偏差。”
陈达道:“他破解这个药方又有什么用滴呢?”
李伏道:“像他这种小人,肯定是为了求财,连他自己都说,找他看病的人都已经踏破了门槛。”
陈达道:“可之前薄凉城并没有刀劳鬼,他破解了这药方又有什么用滴呀,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么?”
李伏思忖片刻道:“有备而无患,这么看来,他的目光的确很长远。”
“我看未必滴呀,”陈达摇摇头道,“也许他不知破解了药方,还破解了赶尸术。”
“也就是说……”李伏猛地起身道,“薄凉城的刀劳鬼,是陆神医从湘西带过来的?”
陈达道:“李兄刚才不都说了么,找他看病的人都踏破门槛了,刀劳鬼的毒,薄凉城里只有他能解,现在城外满山遍野都是刀劳鬼,他可是发大财滴呀。”
“qín_shòu!”李伏咬牙切齿道,“当真qín_shòu不如!”
陈达一笑道:“其实这都是我瞎猜滴呀,李兄可千万不要当真滴呀。我就是只蛤蟆,人心这东西,我是猜不透滴呀!再猜下去,只怕睡觉都要做噩梦滴呀。”
李伏看着陈达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陈兄,你不必蹚这趟浑水,还是赶紧回家,帮掌柜的驱鬼吧。”
陈达叹道;“明知道是浑水,李兄为什么还要蹚呢?就是把满山的刀劳鬼都杀光了,这陆神医要是再从湘西赶回来一只,不也就前功尽弃了么?”
李伏道:“我不会让这个祸害留在世上。”
陈达回身看着李伏,道:“李兄,难不成你还想杀人滴么?”
李伏道:“杀该杀之人,也是李某修道之本!”
陈达叹道:“本来是想跟着掌柜滴老老实实开客栈滴呀,不知不觉又做起了刀口舔血的生意。”
李伏道:“陈兄不必为难,这件事情交给李某就好,在下替天行道,自有神灵庇护,纵有万般劫难,终能化险为夷。”
陈达道:“我知道李兄有一身好造化,可这件事情,我也不能不管滴呀,我欠了人家的情,终究是要还滴呀。”
李伏闻言笑道:“陈兄多心了,你我之间又何必计较这些。”
陈达叹道:“我说滴可不是你呀,我说滴是那开黑店滴小蛇精啊!”
李伏道:“小,小蛇精?你是说……那群妖精?她们还在客栈里呢,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陈达道:“怎么能忘了呢,亲都亲了,抱也抱了,答应人家的事情,总得做滴呀。”
……
青云寺里,白冉蹲在房顶上,看着杨夫人的一举一动,她越闹越凶,打烂了窗棂,劈碎了门板,不时的大喊大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白冉道:“看来这刀劳鬼也不是太聪明,她既然能爬墙,怎么就不上房呢?”
黄芙道:“上房有用么?能跑的出去么?”
白冉道:“就算跑不出去,至少能和我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