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哥倚在他那辆宝绿色的出租车旁,依旧是一幅热情洋溢的甜美笑容,年轻而英俊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爱可亲。
我愣了愣,刚想说“你怎么在这里”时,脑子突然卡了一下壳,就像被突然涌进来的记忆给堵塞住了。等缓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冲他狂奔而去,嘴里拼命地尖叫:“是你,是你杀了她们,就是你!”
他对我的叫喊根本不为所动,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连嘴角勾起笑容的弧度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就是你!你说太晚了买不到水喝,我就提出帮你去家里拿一瓶,你就跟我进了门,然后、然后”被涌上来的悔恨和痛苦呛了喉咙,我讲不下去了。
那晚恐怖血腥的记忆哗啦一下从脑海深种喷薄而出,像放幻灯片似地在眼前飞速掠过。
我想起自己进了门还未来得及开灯,就被从背后伸过来的手紧捂住了嘴。无法回头也无法喊叫,眼睁睁地看着一柄雪亮的匕首从自己的脖颈上狠狠地划拉而过,血液因血管的高压而狂飙向墙面,染出大片鲜艳的腥红。
最后一抹意识是听到他像扔只破麻袋一样把我的身体丢在门背后,然后平稳地走向屋内我冲到他面前,扯住他的衣襟疯狂地向四周看过来的人高喊:“就是他杀了四个女孩,就是他,你们快来帮我抓住他!”
这个变态却呵呵地大笑起来,他任我紧抓着自己的领口毫不反抗,还笑得弯下了腰,像是俩好朋友在街头闹出的一场恶作剧。
我急得头疼欲裂,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冷漠,对一个女孩愤怒的举动和呼喊视而不见?!
“柳妙,这就是你本来的命格。”司机小哥突然不笑了,他直视我的眼,冷静而高深莫测地嘀咕了一句。
我一愣,眼前的街景和小哥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淇淋,迅速融化成一滩滩看不清形状的液体,渗进脚底下。
天色又变血红透亮,脚下又是滩滩浓稠不化的血沼,还有那根根不朽的手骨人头花。
“柳妙,在本座未取走你刚才的记忆之前,有什么想问的吗?”
耄将还坐在那辆破车里,手撑下巴,笑眯眯地看过来。
“你说这就是我本来的命格?”我无法置信地问,哪怕答案送到了脑袋里面,我也不由拒绝相信。
“对,”他笑着点头,“你本就只能活到十九岁。所属命格是凶殁,也就是说你本就应该在天命所尽的那一年的某日,死在一次意外之下。”
我目瞪口呆地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问:“所以南城九倾会在那天遇到我,并不是害我,而是”
耄将笑得阴森:“他在墓园里困了你一夜,硬是让你错过该凶殁的时间,所以你没能进入既定的命格。乱一步,步步都乱,连着和你在一起的其他三个女孩的命格也被迫改变。南城冥主这做法,可算是犯了天忌。”
“但是他并非是上神,无法篡改命格,所以留人不留魂。你当晚就按原定凶殁的时辰跑脱了地魂,不久后就丢了天魂。要知道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并回归天地。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所以你现在并非是正常人类,顶多算是有张皮相的活尸。”
这番话,让我狠狠打了寒颤。
“南城九倾的算盘也不错,他算出你命格特殊,或本想拿你当返尘卦的祭尸,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改了主意。这里恐怕他另有深意,这本座也猜不透。”耄将笑眯眯地撇了撇嘴,“怎么样,你对自己原定的命格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还能有什么看法?
我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所有的梦想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什么金马奖影后什么温柔专一的富豪丈夫,什么自己努力拼搏实现理想,原来都不会在我柳妙身上发生。
曾经设想的一切,本来就是一场空梦。
在某年某月的一个晚上,一个傻乎乎的十九岁姑娘在败完了父母所有的积蓄还没有拿到文凭,没有进行过一次自己喜欢的工作的情况下,就因一次愚蠢的意外而被杀了,还连累了她三个好朋友,就这样以极阴暗和可怕的命格凋谢于人间,最多博得了人们同情的叹喟和给父母留下永生难愈的悲伤。
“这次,你相信不?”耄将见我一直呆呆的不说话,就又问。
我张了张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这样,世上还有人比你这个命格还要惨得多呢?想想那些出生在战争地区的孤儿和死在沙滩上的难民吧。”耄将的安慰更像是往伤口上撒盐。我猜他肯定没有机会能经常做这些事,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这些揭露给我看?”愣了好半天,我才听见自己沙哑地问。
耄将摸了摸下巴,捻也个响指:“因为南城九倾这样做给本座带来了不少麻烦,幽煌又护着他,本座又打不过他,你瞧这有多憋屈吧,所以嘛给他找麻烦是本座的一大乐趣。而且本座还有事需要和你合作,难道这点你忘了吗?所以,你只要回答相不相信?我们就可以继续下去!”
相不相信?
本姑娘神思恍惚到差点崩溃的神情,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信,还是不信?”耄将执着地催我。
我张了张嘴,刚想回答。
“她不信。”却有人帮我回答了,虽然答案跟我想回的完全不同。
“南城九倾!”耄将恼怒地从车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