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瞅瞅人堆里,黑线地现耄将大叔也在那里跟着别人一起哇哇乱叫,但演技浮夸动作搞笑,跟我这个专业演员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我再次莫名地老怀宽慰。
陈爷站在原地,不惊不乍,淡定地抬手一压。场中慌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堪比训练良好的部队,让我看得五味杂陈。
“有南城大人和我在,区区几条吸阴耄算得了什么,你们大惊小怪干什么?太有失体统。”
朗朗几句废话后,陈爷又远远地冲南城九倾和气地一笑:“麻烦南城大人把这几条小虫给收拾了,好让柳姑娘的召灵之事继续下去。”
南城九倾转过头,笑了笑:“陈爷,吸阴耄乃是阴界合法的食阴兽,专司除去食阴去垢,位列阴耄司耄将大人下属。它们还算尽心尽职,也与本座素无仇怨,本座怎能违反阴界法则私自将它们处以极刑。大人这个要求,让本座好生为难。”
诶玛,这话说得官面堂皇,让我鸡皮疙瘩一阵阵地冒。
南城九倾这嘴皮子一定是在阴界官场里练出来,简直各种牛逼轰轰地溜。他怎么不把这种“溜”,用在跟我这个姑娘说说情话糖上面呢,简直大材小用。
阴渡官笑了……呃,或者说皮笑肉不笑。
“南城大人不亏为幽煌手下第一能士,作事向来有根有据绝不冲动,实在令老朽佩服。”他谨慎地在原地踱来踱去,然后长叹,“既然如此,老朽也就顺应天意吧,这些吸阴耄在此,想必是耄将大人也不远。如果能让耄将大人觉得今晚不虚此行,老朽自当愿意。请便。”
一声“请便”后,我脸皮上的和还在人头里蹿来蹿去的吸阴耄们好像得到了某种指令,霎间向场中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蹿过去,就像饥饿的狼群扑向无辜不设防的羔羊。
“大人,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你疯了吗?你千年来修炼所用的阴魂鬼灵都由我们提供,你这是……过河拆桥吗?!”苗蔻先就懵了,直到一条吸阴耄被她身上的银铃链给抽飞出去,才猛然醒悟过来,冲着阴渡官直嚷嚷。
阴渡官眨巴几下眼,重新躺回自己的椅子,还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惬意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在生。
令我惊讶的不是苗蔻的愤怒,而唐装老头的淡定,他捏着手里从未放下过的纸卷,若有所思,但绝没有其他人那种惊慌失措之色,好像这一切本是就在他在预料之中。
“我们要当心的恐怕还有那个人。”我看着他,扯了一把南城九倾的衣袍,让他注意那个特别“出众”的老头。
“嗯。”南城九倾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他已经将我放下,牵着我的手踱到耄将的身后。
令我佩服地恨不得捧个金酸莓奖给他的耄将大人还在沉醉于自己的表演而无法自拔,其实场中所有人类已经跳起身来开始四处逃蹿。
此情此景,奇怪地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叫《海豚湾》的残忍纪录片,这些不管怎么跑都拼不过吸阴耄游蹿度的人类就像片中疯狂挣扎而依旧用血液染红海水的大鱼们,绝望的嘶鸣何其相像。
本应该睁大眼睛仔细研究一下当初徐小姐到底是怎么被吸成一张人头皮子的。
但这会儿实在没兴致了,残忍的画面会给头脑带来一种难忍晕眩感。
我转过身背对场中乱局,将脑袋严严实实地塞进南城九倾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