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衣袂倏忽浮动,熄灭了残根到底的白蜡,失去火的烛心袅袅而升挣脱最后一缕薄烟。
黎明前的天空灰白变化都在眨眼之间完成,刚还四周朦脓只见五指,等乌嫣转身就已可见大致轮廓。
街道两侧逐渐有了人气,屋内有人擦桌,屋外有人扫地。
忙碌于生计的人们纷纷早起,鸡鸣狗叫添柴炉灶,重新沸腾的热壶冲开提神的茶片,大锅粥香一碗接一碗配着咸菜摆放,等待一家人团坐用餐。
街道中央静走过一位翩若惊鸿,迷了众人眼。
紧接两米后追跟一位嫡仙倾城,勾走众生魂。
闫诀的步伐始终与前面一致,跨度的间距也默默配合相同,与少女的距离只保持两米,不近不远。
潋滟桃眸看上去无恙其实心态早就崩了。
崩得四分五裂,崩得听说山下一幕他一掌就毁了府邸池塘,锦鲤遍岸。
也想一掌弄死她抱下山那衣裳不整的男人,又或者毁了霓澜。
不——不够,这些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毁了栩伏毁了这一切,毁了她所接触过的一切!
“嘶——”吧嗒。
右手上的竹篮突然从乌嫣手里坠落,从篮边滚落出几只冒着热气的肉大包子。
乌嫣被这无预兆的痛疼得眼皮直抽,她赶紧蹲身握紧手腕防止疼痛往手臂上延,掌心金元宝图腾金光异常忽闪。
“你怎么了?”闫诀一扫心中戾气,一瞬冲到乌嫣身侧神色紧张。
可就在闫诀出现自己身侧的一瞬,掌心粉碎裂骨般的刺痛就跟着图腾溢出的金光一起凭空消失。
手腕被乌嫣握出一片通红。
“嫣大人,嫣大人,小金子我不是故意的。”镇魂钉是被刚才仙君盛怒的气息感染,即便仙君如今凡人胎身它无惧,可刚才,仙君那股要毁天灭地的气息还是根深蒂固影响它有了莫名恐惧。
“闭嘴。”乌嫣松开娥眉,不禁深看一侧的闫诀,也只扫了一眼就拎起竹篮起身,走她自己的路。
“我——”闫诀蹙眉张嘴想说太多,可开口却化作无声,顷刻间才发现,唯一无法指责她的行径的只有自己,他没资格怪她!
“我有车。”他面色是落魄苍白,左眼下的欲滴朱砂痣衬得格外猩红。
少女没有回应,闫诀还是大步上前抓走她手里俩竹篮自己帮提。
乌嫣余光一扫,“不坐。”她默默揉摸右掌发麻的指尖。
“那个谁过来把包子先送去给我儿子吃,顺便带句话,回去就给他。”避不开就谈清楚,乌嫣对着墙角呼唤黑影。
盛坝在主子眼神示意下才默默走了出来,脸色很是难看的接过竹篮,离开前不忘多瞥乌嫣领口一眼,才对着主子颔首行礼离开。水性杨花,怎么偏偏就喜欢她啊!
“手还疼吗?”默默变成两人并肩而行,闫诀温柔轻声问道。
“它是我的。”镇魂钉再疼也是自己的灵根,乌嫣扬眉肯定现状。
“它选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我不会夺,更不会跟你抢!”有了镇魂钉为灵根,一般人也无法抢,闫诀袖下握拳,他难得移开视线凝视天空,不愿俯视那别的男人再她身上所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