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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怔,他有点兴意阑珊的摆摆手,“饶了我吧——难得休假…”有气无力的说着,人靠到椅背上,皱着眉头嘟囔,“走到哪里都被认出来,喝杯酒也不得安宁。”
“就象刚才?”冲着正蹑手蹑脚离开的那桌年轻人,我有些好笑的抬抬下巴,“那些很崇拜你的年轻人?”
啧了声,他摇摇头没说话,放空目光盯着面前虚空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看似随意的,提起别的话题。
“明天有船只前往新世界,你要启程吗?”
“还没确定走不走,旅行的意义,在于过程而非目的。”想了想,我到底没忍住好奇,于是问道,“你似乎很介意玛丽的项链,它究竟怎么了?”
“不过是个传闻,宝藏地图什么的,这片海上还少吗?”
“新世界暂且不论,单是前半段七条航线,岛屿星罗密布,千百年来似真似假的流言,比潮汐还频繁。”
剩下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将来也不会对任何人袒露尔d罗杰留下的秘宝,世上所有财货,都不堪一提。
从我开口,他的目光就飞快变化,直到我沉默下来,意味难明的眼神仍旧盯着我,却始终不说话,半晌,抿紧的唇线微动,又在顷刻间将视线定到我身后,眉宇间掠过一丝诧异。
毫无预兆传来的冷冽气息,彷如利刃沿着我的背脊缓缓滑动,穿透层层布料破开皮肉,混合着刺痛和战栗的感觉钻入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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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人蓦然站立,稍显意外的说道,“波鲁萨利诺先生。”
“耶…真奇怪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阴阳怪气的缓慢腔调,在很近的地方响起,“你终于也学会休假的时候,找个人调节身心了啊~”
我分明看到被说的这男人脸色一青,眼角微微抽搐,“黄猿大将阁下!”压低的声线带着说不出的愠怒,往下斜觑的目光或许还有些尴尬。
待得那道视线闪烁躲开,我慢吞吞回过头,望向能在不知不觉间站到身后,并且一手搭上椅背居高临下俯视的家伙。
黄白条纹西装,身形异常高瘦,黑色/卷发,胡须菈碴,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男人,茶色镜片后方的眼睛,精光内敛。
看了我一会儿,他侧过头,吊儿郎当的说,“哦哦~真是长相微妙的脸。”
“可以让你检查哦~”我笑眯眯的抢先回答,033咒文卡那十箱饼干,还富余得很,(=皿=)。
“喂!”中将大人双手猛地拍在桌上,气急败坏低吼,“不要胡说!”
摆在桌上的杯盏摇晃两下,深色咖啡溅出少许,我莫名其妙的挑高眉梢,还没来得及怎样你喂个毛线?
“哦哦~我说嘛…原来如此…”仍旧象是故意拉得老长的音调,这位被称之为‘黄猿大将阁下’的家伙,越过我,走到中将大人身侧,拍拍他的肩膀。
“休假期间做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太伤身可不好…”漫不经心的停顿片刻,复又继续说道,“总不能让明天要见的那帮海贼,以为我们本部中将是软脚虾啊——”
如同长辈般语重心长的谆谆告诫,嘴里吐出来的,却都是要让人喷血的一语双关。
我顿时囧了又囧,趁被恶意调侃还得深受着的中将大人,目送他自顾自走掉的上司,我略带同情的扫了他一眼。
“哦~对了。”本已经离开那老家伙忽的又停下来,返回身,拍拍自己额头,“是二十一号区那家叫黑猫的酒吧,毒藤悬赏令你看过吧?不要认错人了。”
“时间订在明天下午四点一刻,你可以继续约会。”最后,那人似笑非笑打量我几眼,“玩得愉快些。”临行道别,带着异样的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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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目送那道,让人不知该怎样的黄白条纹西装背影真正消失,我这才慢慢回过头,眼睛看向身侧散发出浓烈的,炸毛味道的海军中将。
他脸色青白交错,看上去恼羞成怒,还有些阴森森的。
沉默——沉默——沉默…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就此化成雕像,他才总算动了动。
单手扶额,先发出一记了无生趣的叹息,将手放下后,转而对我低声道,“抱歉,波鲁萨利诺先生…”他用被噎着的语气艰难的继续说,“相当不拘小节。”
“很明显。”我深有同感的点头。
“啊…你不介意就好,实在是失礼了。”这人词不达意半天,才喝醉了条理不清似的,磕磕巴巴提出要送我回去。
此时日正中天,绚烂阳光倾泄而下,肆无忌惮泼了中将大人一身,金线绣出的轮廓模糊他的眉眼,只是,递过来的指尖,似乎隐藏着我无法理解的深意。
他说,‘很抱歉,未经你同意就攥抄了那本传记,这是明日下午两点的船票,翻越红土大陆再转乘新世界航线远洋轮,大概还赶得及塔希提日出海流。’
‘安菲特里忒之眼,是传说中通往愿望岛的航海指针。’
‘你走吧~错过了,要等下一年。’